“这便是本督希望你能起到作用的地方。本督需要……安文帝的心。”
裴舒一直面色凝重的听着隋仪景说话,但这么一句话说出来,裴舒一时不知道隋仪景是在与自己开玩笑,还是说……是真情实感。
“安文帝的心?”
太过的诡异,让裴舒都忍不住的重复了一遍隋仪景刚刚说的话。
“没错。”
裴舒想了又想,才是开口道:“是那种……情感上的心吗?”
隋仪景:“……”
裴舒见着隋仪景一点点阴沉下去的脸色,连忙咳嗽了两声:“咳咳,看来是真正的心了。”
隋仪景的手握成了拳,手背上的青筋也是寸寸毕现,足以表现出隋仪景隐忍着的愤怒。
“你知道,本督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帮你吗?甚至于……你一度只是一个拖后腿的角色,本督也义无反顾的帮了你诸多次。”
那还能是什么原因,不就是因为我能疏解你体内的毒素吗?
裴舒心中腹诽,嘴上却是乖乖道:“因为我是曲晏芜的女儿,是造成督公和洲公子痛苦原因的根源?”
“对了前面,后面却不对。”隋仪景开口道:“因为你是曲晏芜的女儿,但本督与她的仇怨,本督不会牵连到你的身上。”
隋仪景坐的近了一些,一只手覆在了裴舒的手背上:“虽然你现在并没有表现出来自于你母亲任何的厉害之处,但本督想……应当只是需要一些时间而已。”
“你是曲晏芜的女儿,你一定会继承来自于你母亲的才能。但本督希望,这一日能够来的早一些,因为……时间是不等人的。”
这一番话,裴舒听的更是有些云里雾里。
她在继承裴舒的身体时,一并的也继承了裴舒的记忆,可是在裴舒的记忆中,与曲氏有关的记忆,都是她虚弱的躺在床上的模样。
若不是后来,隋仪景和安文帝说起。她根本无法将虚弱的曲晏芜,和他们口中那个几乎无所不能的神女联系在一起。
那些神奇,那些匪夷所思。在原身的身体中,她几乎都没有感受到过。
“所以……督公希望我做的是什么?”继承曲晏芜的能力,那么……又会是什么样的能力呢?
隋仪景一字一句的道:“在安文帝驾崩之前,将他的心给本督掏出来。本督要活的,并且还是要跳动的。”
裴舒:“……”
如果不是隋仪景疯了,那么一定是她产生幻听了。可是隋仪景说话时的神态极为的坚定且正常。
甚至……看起来比她现在的精神模样还要正常。
人一死,心脏便会停止跳动,这应当是常识,是无法更改的事情才对。
什么叫做,他需要安文帝的心,活着掏出来,并且还得是在跳动的。
这每一个字,听起来都很正常。但是连在一起,却只让人觉得像是胡言乱语。
“这是……我能做到的吗?”这是她应该做到的吗?能做到这些不应该是神仙吗?
隋仪景看着裴舒那一双过分清澈的眼睛,也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你能不能做到,本督不清楚。不过……你母亲的确是做到了。”
“本督好像一直没有告诉过你,安文帝的胸腔之中那颗心,是来自于隋栖洲的。”
裴舒猛然瞪大了眼睛,瞳孔中都是不断颤动的惊惧之色。
茶盏之中,倒映着隋仪景的脸色,明明灭灭,让人看不真切。
隋仪景:“当初安文帝应该死在那一场讨伐之战中的,我与隋栖洲是作为敌国的俘虏被带到了曲晏芜和安文帝的面前。”
“安文帝骁勇善战不假,可是他毕竟是人,而非是神。再勇猛之人,也无法保证自己在战场之上不会受伤。”
“我和隋栖洲被带到他们面前时,安文帝的胸腔,被我国的特制穿甲铁弩箭给洞穿了,进的气少,出的气多。几乎是要命悬一线了。”
“当时,曲晏芜用了换心的法子。将安文帝的心和隋栖洲的心进行了调换。本督在那之前,从不相信有什么活死人肉白骨的说法。”
“但是你的母亲,改变了我的观念。”
隋仪景似乎是想到了隋栖洲,面上也多了几分伤感之色:“因为换心的缘故,安文帝活了下来。他们二人可以说是异体同心,一条无形的纽带束缚着二人。”
“隋栖洲身体中一直用的是安文帝的心脏,所以这么多年来,他的身体一直不好,许多事情他做不了,许多东西他也吃不了。并非是本督不愿意,而是一旦放纵了他,无异于是送他去死。”
“现在安文帝的身子恐怕难以长久的支撑,所以……本督想的是,在安文帝驾崩之前,将原本就属于隋栖洲的心脏给取回来,让一切物归原主。”
“本督希望,隋栖洲能够活的时间再长一些。“
裴舒是第一次听隋仪景说起当年往事,也是第一次知道曲氏,竟然能有如此通天的本事。
她能够做到吗?
裴舒微微的低头,手不自觉的摩挲着那一枚她一直随身佩戴着的凤纹佩。
那是曲氏最后留给她的东西,按照绿竹的话所说,这凤纹佩在曲氏离世时说过,是最为重要的东西,一定要好好保管。
绿竹也没有辜负曲氏的期望,一直小心的收了起来。一直到她能够明辨是非,认清了一切的时候,才交给了她。
这玉佩的确是有妙用,正是因为有这一块玉佩,才能起到压制隋仪景体内毒素的作用。
只是……这凤纹佩,还有没有什么其它的作用,或者是能够做到隋仪景口中所说的那种吗?
裴舒现在也不敢打丝毫的包票。
“我知道了。”裴舒只能是点了点头:“督公所说的事情,我会仔细想一想的,希望能够早日继承来自于母亲的那一份才能吧。”
隋仪景看裴舒那副样子,也感觉是自己给了她太多的压力。
心中不忍,开口原本是安慰的话,也是变了另外一句话:“你若是进宫看看安文帝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