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阵阵的吹过,此时已经是三月,本该带着几分暖意的风吹过,秀珠却总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只因着裴雪贞的这个念头太过大胆。
不过……她也能理解裴雪贞的念头,人以往若是事事被压制,突然有一天能够手上能够尝试把握全力,自然是不愿放弃的。
回了院子,小安子已经备下了茶点,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主子,您回来了。”
经过疗伤膏药和安神汤一事,裴雪贞对于小安子的不信任也不自觉的消减了几分。
点了点头也是坐下,随意用了些茶点。那茶点样子的颇为精巧,入口也带着馥郁的香气。
裴雪贞有几分惊喜:“这味道可真是不错,我在府上这么久,厨房中每日送来的点心我也都是品尝过,但都没有这次的好吃。”
小安子行了行礼,笑道:“这都是奴才亲手做的,以前在宫中的时候,为了讨陛下的欢心。专门请教过一些厨子,学过一些。主子喜欢吃就是好的。”
裴雪贞点头,颇为受用。
小安子在一旁却是时时刻刻的注意着裴雪贞的表情,见裴雪贞吃着茶点心情不错的样子,开口话锋一转:“不知……主子对于那安神汤是如何打算的?”
此言一出,让正抬手去取茶点的裴雪贞身子一僵。
小安子看出了裴雪贞的异样,却不见惊慌,只是多了几分愤慨模样。
“主子,这可是主子扳倒舒侧妃最好的时机啊。有奴才作证正好可以当着众人的面,揭穿舒侧妃的狼子野心,她谋害太子,就算是周皇后和陛下偏宠,也是没有法子的。”
裴雪贞抬头,看向了小安子,眸中翻腾着几分浓烈的情绪:“小安子,你为什么这么鼓动我去对姐姐出手呢?我总觉得,这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似的。”
秀珠也看向了小安子,在两人的目光注视下,小安子忽的跪在了裴雪贞的面前,满脸愤恨:“只因奴才对舒侧妃太过恼恨,如今奴才知道她这样的一个把柄,自然是想要将她给置之于死地,以报当日裴舒羞辱我的仇怨了。”
这借口,倒也说得通,但裴雪贞却始终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说此事兹事体大,她还需要再考虑考虑,便让小安子先出去了。
秀珠望向裴雪贞:“主子,你没有对安公公说实话,是你对他还有所不信任吗?”
“毕竟是曾经跟着别人的狗,突然将绳子递到了我手边,想要将一条狗给训的听话懂事,那有那么快的?”裴雪贞:“再等等看吧。他对我很重要,他的能力和手段若是当真能够为我所用可不容小觑,只是……我得看到他的忠心才行。”
夜里,裴雪贞入了梦境。在预知梦中,她将意识都集中在小安子和裴舒的身上。预知梦可以向后推演差不多三日的片段。
小安子并没有什么异样,还是做着一个一等内侍应该做的事情。将她的衣食起居照顾的极为的好,甚至于整个院子中的人,都没有他一个人做的好。
他不仅仅是一个只会去吩咐,下发命令的人。相反的,说过的话若是下面的人做不到,他便会亲自下手去做。
在连着三日的预知梦中,小安子做的最多的事情,也不过就是做茶点,洒扫落叶,然后将叶子处理掉倒进太子府中流动的环河之中,一路飘出去。
裴雪贞又是注意力看向了裴舒,然而就只是第一夜所看到的东西,就险些将裴雪贞给惊掉了下巴。
她看到,在芬芳院的裴舒的床上,裴舒正和一具男人的身体纠缠在一起,那一张拔步床,红纱晃动,床也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整个房间中充斥着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裴雪贞努力将自己的意识更深入的探了进去,她想瞧一瞧裴舒的那个奸夫,究竟是什么谁。随着注意力愈发的集中,她的感官已经来到了红纱的窗外。
她都能够看到红纱内那个男人不断起伏的背脊了,看起来好像比鄢廷骋要更有分量一些。
裴雪贞正要将意识穿透那最后一层红纱,整个脑袋传来了极为强烈的疼痛感,裴雪贞整个人眼前一黑,彻底没了意识。
等着再醒过来,是身边的秀珠:“主子,您醒醒。您还好吗?可是身子不舒服?需不需要奴婢帮您去叫大夫?”
裴雪贞被秀珠扶着做了起来,脑袋内的疼痛感还没有完全消退,原本脑袋中还有些不清明。但是一想到自己所看到的裴舒和那个男人通奸的画面。
裴雪贞立刻睁大了眼睛:“秀珠,现在是什么时候?还没到晚上吧?干净安排人手去芬芳院的外面候着,今晚我要去抓裴舒的奸,她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将外面那个野男人带进府里,这么好的机会,我绝对不能错过。”
“现,现在吗?”秀珠没有马上动,神色还是有几分担忧的样子:“可是主子睡了一天一夜,要不还是先找个大夫来给主子查看一下吧,奴婢更担心主子的身体。”
秀珠的话,让本还激动着的裴雪贞,一下子冷静了下来。她就好像正握着能够将裴舒一把烧死的火把,忽然间被人从头泼下一盆冷水,将她所有的希望全部都个浇灭了。
裴雪贞有些僵硬的转过头,好像极为不敢相信似的看着秀珠:“你……刚刚说什么?我睡了一天一夜?”
秀珠有些胆怯的点了点头:“是。”
裴雪贞盯着自己的手,手有些不受控制的发颤。
她竟然痛的一下昏睡了这么久,她的预知梦的能力,是往后预知。
裴舒的第一夜与男人通奸,那等于她已经昏睡了过去,完全错过了通奸的一夜了。
又是懊恼又是不甘,若是不能捉奸在床,那一切都变的毫无意义。她知道这预知梦的副作用很强,但这让她白白的错失了一个扳倒裴舒的机会,她还是有些不甘心。
“现在,裴舒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