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仪景做的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本督公倒是没有想到这些。舒侧妃可真是见多识广啊。”
说罢,目光转向了已经一脸死灰之色的菀嫔:“娘娘,还有什么好说的吗?这事情毕竟涉及皇室秘辛,本督公必须要查个清清楚楚才行。”
菀嫔好像被抽走了魂一样,隋仪景的声音也像完全进不了她的耳朵。
这个反应,却也让在场之人,心中了然了。
隋仪景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万礼司众听令。”
那些宛如一个个纸扎人一般的宫人,纷纷向着隋仪景一拱手。
那独属于宦官的尖锐而又扭曲的嗓音,在此刻幽幽的灵堂之中,愈发让人觉得瘆得慌。
“听凭千岁爷差遣。”
隋仪景瞥了一眼菀嫔:“恭请菀嫔娘娘回宫,为防走漏消息。菀嫔宫前由万礼司之人进行把守,任何人不得进出。那怕飞进去一只蚊子,本督公便要你们提头来见。”
“是。”
十几个万礼司众已经走到了菀嫔的身侧。菀嫔一开始还挣扎几下,但下一秒便是被那些宫人给击昏了过去。扛着直接走出了裴府。
隋仪景没有看任何人,也没有多说任何一句话,漠视众人的离开了。
无人敢说一句,毕竟那人是隋仪景。
裴无涯缓缓回过头,看着灵堂,有些恍惚。又想到今夜的这一场闹剧。
忽的,转过头看向了身后的裴舒。
她真的变了,她变得越来越像曲晏芜了。好像遇到什么事情,在她的面前都不是问题一般。
当初……他也正是因为曲晏芜的过分聪慧强大,而逐渐的与曲晏芜渐行渐远。
只因为,她强大的让自己会在她的面前产生自卑,和恐惧。
明明他才是男人,可在曲晏芜的面前,他却觉得自己才是被曲晏芜保护的那一个。
裴无涯从不否认自己喜欢着曲晏芜,但也不妨碍他惧怕和恐惧着曲晏芜。
看着已经有几分神似曲氏的裴舒,裴无涯终究还是忍不住再问了一遍那个问题。
“舒侧妃……”
裴舒:“父亲何需与我叫的这般生分……”
裴无涯:“王氏……和锦丫头的死,究竟与你有没有关系。我想听真话。”
一直在一旁没有说话的裴今砚也缓缓抬起了眸,唇边蕴着一丝笑,也看向了裴舒。
裴舒明了,今日菀嫔的话,终究还是在裴无涯的心中扎下了一根刺。
就算她证明了那不过是菀嫔的装神弄鬼,但怀疑一旦种下,便没有那么容易抹去。
这么说来……若此局中有裴今砚的手笔,那他也不算输。
只不过……
裴舒缓缓的举起了三根手指,做的是立誓之姿。
“既然父亲不信,那我便当着父亲的面起誓。”
“我裴舒,从未做过谋害嫡母,残害胞妹之事。今日应下此誓,若有违背便天降神雷,让我不得善终。”
裴无涯的脸色松垮了下来,虽然王氏的死的确让她起疑了。但裴舒竟然直接拿自己的命来起誓,那看来当真是没做的。
裴无涯向着屋内的几人摆了摆手:“罢了,闹腾一夜了。你们先下去休息吧,我想在这里,再看看你们的母亲。”
三人应下声,一前一后的退了出去。
裴舒带着小安子和绿竹向着洛水苑回去,天色依然还是夜色深沉,尚看不到一丝光线。
离着洛水苑还有些距离的时候,裴舒看到了一个人影,正站在她回洛水苑必过的廊道上。
走的更近了些,看清楚那人。裴舒意外,却也不意外。
“大哥哥可是走错了地方?这里去洛水苑的地方。大哥哥歇息的洞庭楼可不在这个方向啊。”
裴今砚笑着,但眼底更深处却翻滚着浓烈的恨意和不见底的恼怒。
“舒侧妃对自己可真是够狠的啊,也难怪母亲和二妹妹斗不过你。为了不在父亲面前承认,你甚至发这种毒誓。可那些事情,就是你做的。”
王氏不可能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人之将死,所说的必然只可能是真话。
裴舒面色不变,瞧起来是说不出的坦然:“哥哥不必怀疑我说的真假,毕竟……我说过,此事的确不是裴舒所为。”
真正的裴舒已经死了。
做下此事的人是林娇娇,自她借着裴舒的身体活过来的那一刻。
她便是已经下定决心了,自己的仇她要报,裴舒的仇她也会一并承担。
裴无涯自然不明白裴舒这话里有话的一番言论,只当裴舒这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怒极犯笑着:“好,好,好!舒侧妃,你的手段和厚颜无耻,我这次才是真正领教到了,不过……我们还没完呢,我们走着瞧就是。”
裴无涯一拂袖直接离开。裴舒却是看着裴无涯的背影有几分失神。
绿竹有几分不解:“侧妃怎么了?难道是大公子身上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倒也没什么,只是在思量今夜这件事情当真与他有关吗?”
虽然用心显恶,但是这样的布局却委实算不上高明。
若裴今砚当真要用“鬼上身”来闹一出动静,最起码也要请一些道士来,好好的将场面摆起来才是,不然今日的这一出的确太过简陋。
究竟是裴今砚并不懂这后宅的一些门道,还是说这其中还有别的什么隐情呢?
裴舒想了想,却也想不明白,毕竟如今手上掌握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
思绪略微一动,便是想到了那张纸条。今日的这一出闹剧,她虽然有其它的手段应对,但都不如这张纸条上所写的菀嫔的秘辛来的方便。
但她到现在还不清楚,那张纸条究竟是谁送过来的,究竟有什么打算。
如今,也智能是等隋仪景那边你稍微空闲下来一些之后,再找隋仪景问一问了。
第二日,裴府的王氏丧事依然是在举办着。因着裴舒和裴雪贞现在的身份,一些与裴府有关的无关的,也都是纷纷前来祭拜上香。
裴舒兴致缺缺,只是做着她该做的事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