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快看啊!竟然是上上签啊!”
绿竹高兴的将那支竹签递到了裴舒的手边,裴舒将那支竹签给取了过来,上下左右的打量了一番。
竟然是上上签。
裴舒差点没有忍住笑出来,她可是抱着此番回裴府。
她和裴今砚终有一个是要折在裴府的念头回去的,这一根上上签,难道是说她能够赢下裴今砚吗?
“倒也算是个好兆头。”
裴舒将那只上上签给收了起来,带着下人已经走了出去。
裴雪贞正在前厅中候着,她虽然极为的得鄢廷骋的喜欢。但是在这些基本的礼数上却让人挑不出错处。
现在的状态,倒也是极为的好。
她与裴雪贞的目标不同,互不打扰。
上了马车,从太子府去到裴府,本身也并不是多远的距离。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裴雪贞和裴舒两人已经是站在了裴府前头。
原本喜气的裴府,此刻已经笼罩住了一层银霜。
裴舒也是听说,为了全王氏最后的体面,裴今砚在裴无涯的身前跪了许久。才是让同意了让王氏非以棺木抬入府中。
而是以软轿抬入府中,再行入棺。这便是在明面上全了王氏的脸面,无人会知晓王氏曾经因犯下了桩桩件件的错事而被送入了寺庙。
府门前,有身着孝服的下人看见裴舒和裴雪贞回来。连忙进府去通禀了。
两人一前一后入了大厅,中堂,王氏的棺木正悬停在那。
裴今砚此刻正一身素白的在一旁宽待宾客,裴舒看到裴今砚不奇怪,没想到却是看到了另外一个人——菀嫔。
裴今砚和裴舒对上了一眼,前者应当是已经熬了一整夜了。
眼眶满是红通通的血丝,看见裴舒的那一瞬间,裴舒明显察觉到裴今砚的瞳孔愈发的红了几分。
裴今砚一步步走到了裴舒的身边,递上了一柱香:“舒侧妃还记得回来祭拜母亲,是我等的荣幸了。”
“大哥哥言重了。今日一切也不过死者为大。”裴舒着重的将最后几个字给念得重了几分。
说罢,没有去看裴今砚僵硬了些的脸色,将那柱香插在了香炉之中。
又是叩拜了两下。
一切作罢,也是向着一旁的菀嫔见了一礼。
裴舒看着菀嫔,上次满月节的时候,在宫中她见过一回菀嫔。只是那时候,离得远一些,她还有些看不清菀嫔的模样。
如今离得近了些,裴舒看着菀嫔那张脸,裴舒都有几分意外。
毕竟……菀嫔和王氏长的竟然有八成相似。
菀嫔也打量着裴舒,毕竟……自己的妹妹和那个国色天香的裴锦竟然都是折在了这样的一个小姑娘的手中。
她真想从裴舒的身上,看出些什么不同来。
但……除了略微清秀一些之外,当真是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
“舒侧妃?”菀嫔看起来也带着几分疲态。
但那样的慵懒之色丝毫没有颓败菀嫔的美貌,反倒是衬的她更加的出众几分。唇边微微一笑,道:“妹妹还在的时候,便与本宫提起过你。说你是个极为机敏的孩子,从小听话懂事,根本不用她操心。对你可是放心极了。”
“瞧瞧,如今你又是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妹妹若是泉下有知的话,心中必然欢喜的很。”
裴舒笑着,蕴了几分嘲讽之色。
若不是王氏疯了,那便是这位菀嫔娘娘在宫中的段位着实不低。
对着一个几乎害死王氏的她,还能够这样和颜悦色的笑着说话。
裴舒应了两声,也是说了些许好听的吉利话,便是退到了一边的花厅中去。
裴府在京城虽然不是极为顶尖的世家,却因着连续出了两位太子侧妃,裴无涯又是有从龙之功。
上门前来祭拜和上香的世家门阀也是不少。
裴舒刚刚一走近花厅,便是引起了那些贵妇人们的注意。以前那些瞧不上裴舒的人,也都是纷纷上前主动搭话。
裴舒觉得无趣的很,但也不得不应付。一直是到了夜里,裴舒才是得以脱身。
入了夜,裴舒带着绿竹和小安子重新回了洛水苑。屋子中的摆设和她出嫁之前一模一样,没什么变化。
绿竹一边替裴舒卸下钗环,一边不确定道:“侧妃,今儿个……怎么瞧着好像没什么事情发生似的?会不会大少爷这次真的只是想要咱们回来祭拜一下王氏罢了?并没有生什么使坏的念头?”
裴舒将鬓发间的一只银簪给拆了下来,放在案几上。
没有回头,问着小安子:“今日,裴今砚向着我这边看了多少次?”
小安子:“九十三次。”
绿竹猛然瞪大了眼睛,裴舒却并不意外。
她在花厅挑的位置,极为的特别。隔着一层镂空的屏风,她正好能够观察到在大堂中守灵的裴今砚,同样的,裴今砚只要一抬头就能够看到她。
她就是故意看着的,也是故意让裴今砚有时时刻刻盯着自己的空档。
那目光就像是一头狼似的,森冷狡猾。
“他若没有寸什么恶念的话,便不会时时刻刻像是盯着一块肉一样的盯着我。他如果想要抓住一个机会,将我给置之死地,我回裴府守丧的这几日,便是他最好动手的机会。”
不过……裴今砚能够用什么法子呢?
裴锦的事情,涉及到定宁公主,万礼司,等多方势力。且裴锦可不是以裴锦的名义而死,她可是顶着敌国奸细的名义死的。
裴今砚想要在这个事情上做文章,光是横在他面前的两座大山,便能够将他给活活压死了。
那便是王氏了……
王氏落得的那个下场,在明面上没有任何的错处,且是裴无涯发话这么做的。于情于理,都没有空档能够被裴今砚给抓住。
至于王氏的死……她虽然给王氏灌了红花水。但那些红花本就是王氏的,根本没有购买记录。
熬药的药渣,还有药罐那些。在王氏被送走之后,她也彻底处理了。
裴今砚没有人证,没有物证。自然不可能坐实她的过错。
那,还能作为突破点的地方,又能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