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舒换好衣服上了万礼司已经候着的马车。
马车停下时,裴舒站在了那万花楼前。
万花楼取得是比百花争艳更上一层之意,也是京城中最为高档的青楼。做的也是整个京城最为矜贵的那一批人的生意。
小安子带着裴舒往里走。
前来迎接的侍官,脸上堆满了笑,见着来人是女客面上也没有露出任何的意外模样。
小安子直接报了厢房的名号,侍官的脸色变了变。那可是整个万花楼最为金贵的厢房,能够开得起这间厢房的人,可不是单单有钱就能成事的。
侍官连忙道:“请小姐和公子,随我来。”
裴舒跟着上了楼,走的是特殊的贵宾通道,一路上遇不到除了他们之外的人。
随着楼梯盘旋而上,直到是走到了一处门前,才是停下。
裴舒直接走了进去,果然瞧见隋仪景正坐在里面。依然是一身黑衣,上面用金线纹绣的金龙纹样,浑身上下严谨的丝毫不落。
只是那模样……瞧着似乎有些不痛快的样子。
平日里的隋仪景,那张脸上始终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让人看不穿,看不透,像是带着一张傀面一般。隋仪景平日里可没少用那样的一张脸,将朝堂上的众臣,给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但现在……那平坦的眉头,能够明显看出一些褶皱的起伏。那原本如墨玉一般的瞳孔,此刻也没了光彩,充斥着几分迷茫。
裴舒进来的声音,让隋仪景回过神来。
一转头,裴舒险些以为刚刚瞧着的隋仪景是他产生了幻觉。这还是那个杀气腾腾,让人背脊忍不住发凉的隋仪景。
“来。”隋仪景拍了拍身侧的软垫:“做本督身侧。”
裴舒心中叹了一口气,对于隋仪景,若不是自己当真有求于他,只怕是会有多远跑多远了。
只是心中这么想,面上还是堆着笑,缓步走到了隋仪景的身侧,好整以暇的坐了下来。
隋仪景一双眸子从裴舒进来,便一直盯着裴舒的身上。裴舒被这目光看到有些不习惯,总觉得隋仪景今天有些怪怪的。
就像他不明白隋仪景一个宦官为什么要上青楼一样,裴舒也看不懂隋仪景那一双眼中的情绪,复杂,浓烈。
隋仪景不知道看了多久,最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向着门外道:“让她们进来吧。”
话音落下,原本关着的门又是被打开。
一个个模样身段都极为出挑的女子,身着薄纱缓缓的走了进来。
裴舒看着,都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能够入万花楼的姑娘,姿色容貌皆是上乘,有些若不是出身卑贱,入了这风流行当。
那张脸即便是入宫选秀,也挑不出错处来。
这一番走进来的,一共是四位女子。她们不用怎么搔首弄姿,只是站在那里,便是一幅幅如画的绘卷。
为首的女子,巧笑倩兮,身段如杨柳一般的扭动着,走上前了两步。
向着隋仪景行了一礼:“见过两位贵人,奴家是春樱,这剩下的,是夏桃,秋岚,冬叶三位妹妹。不知能否入了两位贵人的眼,若是不喜欢。奴家这便是出去通禀,让妈妈再换另外的姐妹进来,让贵人挑选。”
隋仪景神色幽幽的瞧了一眼面前的四个女子。
她们长得都极美,且四女的姿容各不相同,各有各的美态。
只是……隋仪景看着面前四个羞答答的美人,身体却没有任何反应。
那种在浴池中的感觉,身体像是着了火似的,下身也逐渐抬头的感觉。一丝一毫都没有。
隋仪景心中更是烦躁了几分,直接看了裴舒一眼:“你觉得她们怎么样?好就留下,不好就换了。”
裴舒:“……”
不是你自己来青楼的吗?怎么还让她挑起来了?
他们一个是宦官,一个是女子,本身就不该来青楼这种地方。
“我觉得挺好的,四位姑娘都貌美很,不必再换了。”
隋仪景道:“那就留下来吧。”
春樱四人似是松了一口气,然而站在屋内,一时也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做了。
进来之前,妈妈特意交待过,这个屋中的人脾性古怪,又颇有权势。他让你做什么,你才能做什么。若是没有发话,就什么都不要做。
小心惹得贵人不高兴,有命进了这个屋,却没命再出去。
且……若是只有男宾也就算了,怎么好生生的竟然还有位娘子……
饶是她在这个行当里混迹了这么些年,一时间竟然都看不出这两位的关系。
春樱正在脑海中想着的时候,隋仪景开口道:“过来。”
春樱回过神,走到了隋仪景的身侧坐下。正不知道隋仪景要做什么的时候,一只手已经搭在了春樱的肩头。
在万花楼中行走,着的是薄纱,薄如蝉翼。
隋仪景的手一触上,只觉得像是触到了一块冰似的,这真的是人会有的体温吗?怎么会这般的寒凉?
春樱看向隋仪景,却发现隋仪景也正看着自己。
那眼中的不悦情绪,越来越重……
裴舒坐在一侧,看到倒是津津有味。毕竟,看着活得太监上青楼,这还是第一次。
就当是看个乐子,似乎也挺不错的。
然而这乐子还未看一会儿,就见着隋仪景忽然将春樱给推开。
一把将她给抱进了怀中。
鼻翼间,一瞬间便被隋仪景身上那股特殊的香气所弥漫。
他身上还是如同一块冰似的,没有常人的体温。
裴舒猛然记起,屋中还有四个人在瞧着,身体忍不住的抗拒着;“千岁爷,屋里……屋里还有旁人呢。”
“全部都给我出去。任何人不得进来。”
隋仪景发话,春樱等人也是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裴舒只觉得隋仪景似乎是越来越用力了,那手深深的陷入她的腰身。
裴舒忍不住的用手抵着;“千岁爷……我要喘不上气了,你……你放开我……”
“你可真是狡猾啊……”
裴舒微愣,这是在说她吗?不过是什么意思呢?
她怎么听不明白。
“你让本督……不得不……”
不得不什么?
裴舒努力的去听着。
但那后面的话,又像是被隋仪景给囫囵的吞下了一般,全然听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