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好的治疗。
有朝一日能够为林家平反的机会。
单单这两点,丹霞便已经无法再拒绝了。
“丹霞愿意。”
丹霞又哭又笑着:“县主可能不知道,其实……我挺害怕去京城的。奴婢不是第一次进京城。”
“第一次,我是和我们家小姐一同去的京城。当时我和小姐都觉得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不过……天不遂人愿,小姐在京城经历了非常不好的事情。甚至……甚至都没能够再活着回到林浣县。”
“我虽然苟活了下来,但每每想到京城,便会想到小姐的死……”
裴舒鼻尖也忍不住一阵阵的泛酸,她以前总觉得,起码……人还活着。
可也未曾想到,活着的人也未必是幸福的。
可能接下来的人生,都要活在过去的阴影之下。
裴舒在丹霞的肩头拍了拍:“不要再回头看了,你的小姐也是希望你能够活下去。若是你一直陷在过往的痛苦之中。你小姐就算全下有知,也会觉得痛苦的。”
丹霞呜咽着点了点头。
第二日,天色亮起。
天气极为的好,对于江南这种长年浸没在水雾和朝露的地方,这是极少能够瞧见的。
林氏祠堂前,停着三辆马车。
丹霞和绿竹扶着林莫秋上了马车,裴舒和隋仪景站在另一辆马车前。
隋仪景:“没想到,你竟然要带着他们回京城。”
裴舒:“留在这里,新县令一上位。自然要查一下方知鹤的死因,虽然与他们没有关系,但他们的身份不禁查,再还未能够为林家洗刷掉身上的污名之前,一旦查到他们身上,他们除了死,难道还有别的出路吗?”
“你的善心,总是来的莫名其妙。”隋仪景的笑,带了几分讥讽:“不过,本督想起一件事情来。你现在之所以这么费劲心力的去帮他们。是因为你觉得林家是受了天大的不白之冤。”
“可若是,若事情一点点的查到最后。却发现林家就是那通敌叛国之人,这二人,你又当如何处理?”
“不可能。”裴舒几乎想都没有想的便是应道。
只因着,她便是身处在这一环中的人,她对父亲和整个林家是了解的。林家断不可能做出此等事情。
说完,裴舒发现,以自身现在裴舒的身份,这个态度似乎有些太过决绝。
瞧着隋仪景那饶有兴趣看着自己的眸色,裴二找补着:“若是最后查出来的真相是林家当真是通敌叛国的罪名,并无冤案。那么我会亲自了解那林家最后血脉的性命。”
说罢,裴舒上了马车,难得的在隋仪景面前甩了一次脸子。
隋仪景失笑,却也没有和裴舒计较。脚尖一点,也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的转动了车轮。
迎着破开云层的阳光,就好像是在预示着,真相总有一日也会如同这阳光一般,刺破隐瞒,展露在世人面前。
……
京城,林家。
荷香院中,林嬷嬷将研磨着的上好的珍珠粉,用花汁子搅和匀了。
一点点的涂抹在裴锦的面上。
林嬷嬷一边涂着,一边夸赞着:“二小姐如今真是生的愈发动人了些。这让京城中的那些贵女们,在二小姐面前如何能够站得住脚啊。这不是直接成了二小姐的陪衬吗?”
王氏轻轻晃着手中的那把团扇,听着这话,心里头自然是舒坦。
“林嬷嬷,你得小心的将二小姐的这张脸给伺候好了。再过些时日,便是太子良娣大选的时候了,我的锦儿必须要能够入了太子的眼。”
林嬷嬷忙不迭的点头:“老奴知道的。”
瞧了一眼王氏,又是补了一句:“夫人这几日,气色也是眼见着便是好了许多呢。”
“那是自然,那个不要脸的丧门星不在府上,心情好,气色自然是好上了许多。”
提起裴舒,王氏微微仰头,若有所思的想着。
也不知道姐姐派出去的人,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那日进宫之后,与姐姐说了此事。
姐姐几乎没有太多的思考,便是答应了此事。
并且说,这事情一旦做成,那便不仅仅帮了王氏,还是帮了整个王家的事情。
王氏隐隐约约能够猜到一些。
王家如今在朝堂之上,早便不似最开始那般能够说的上话了。所以便有意想要示好于五皇子。
五皇子的家世极为的好,母族有威望。且生的也聪明,瞧着便是个能够做大事的人。
王氏一族便有心与五皇子交好。
可王氏的念头,却是和娘家那群人并不相同。五皇子固然是好,但始终是不如嫡出的太子。
自古以来,立嫡立长。
太子鄢廷骋,一直勤勉,从未做过办法越距的事情。并且这些年来,也是做出了些功绩来。
只要不出意外,太子鄢廷骋将来继承大统,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也是,她一直在筹谋着让裴锦,一定要入了太子府中的缘由。
王氏有想过,姐姐菀嫔说的那句话,与她好,与整个家族也好的法子。究竟是什么。
但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具体的由头来。总归是姐姐,又是在后宫中摸爬滚打的人,想来是自有手段的。
只是……
这么好几天都没有消息传回来,也不知道裴舒那边究竟是死了还是没死。
一时间,也是有几分烦闷。
王氏心中打定着注意,要么明日或者后日,她总得进宫再去见一见姐姐菀嫔。
菀嫔派出去的人,就算有了消息,定然也是只向菀嫔禀报的。
她得早点得了消息,心中方才能够安稳些许。
刚刚打定了注意,外头小跑着进来一个下人:“夫人……”
“怎么了?这幅上不得台面的模样做给谁看?要是被旁人瞧见了,还以为我们裴府是小门小户呢。有什么事情,就大声的说了。”
那下人有几分犹豫,咽了咽口水道:“夫人,是……是县主回来了。”
哐……
王氏刚刚端起的茶盏,还未送到唇边。
便一下落在了地上,摔成了一滴碎片。
“你刚刚说什么?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