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修一死,黑衣人火急火燎的赶回屏县。
屏县还有个必胜居要收拾呢。
沈桃最近很忙,她感觉压力很大。
早上要安排灾民一天的活计,白天处理公文,时不时还要给百姓打两场官司。
比如他看他家的牛不顺眼,于是踹了牛屁股一脚。
他家的果树枝条跨过墙伸到邻居家院子里,邻居不讲道义,把果子吃了之类的事。
晚上她还要一路小跑去乐安郡主宅子,看望她的财神爷。
说她忙的飞起真是一点都不过分。
即便这么忙,最近城中一起趣事还是吸引了沈桃的注意。
事情发生在必胜居东家的家里。
沈桃之所以感兴趣是因为她想收拾必胜居,却一直没抽出时间。
现在好了,不用她动手,必胜居自己遭了灾。
听邻里间传,说必胜居的东家家里闹鬼。
一家人晚上睡下,第二天早上全出现在城外,就躺在大道上。
身边还用血写了几个大字——滚出屏县。
必胜居的东家是想搭董修这条船,所以派人去烧黑风居那位。
他姓陈,屏县人送外号陈公子。
陈公子在屏县待了多年,生意兴隆,关系网庞大,手下众多,他怎么可能愿意离开这风水宝地?
他安抚家人说是有人作祟,不用担心。
今夜他就让一众小弟夜不合眼的守在家里,保准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家人信了。
结果隔天清晨,全家老小仍然是在城外大道上醒来的。
而且一人身上被攮了一刀。
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他们睡着时挨了刀愣是没觉得疼。
等醒来后,痛感才袭来。
陈公子的老爹拿拐杖打陈公子,“你说说,你在外面做了什么孽了?现在鬼都找到咱家了……”
“爹,哪儿来的鬼,这是有人在装神弄鬼!您放心,今晚咱们换个宅子睡,保证不会发生相同的事。”
陈公子老爹拖着伤腿道:“我信你的邪,不管是人是鬼,第一天咱们没走,第二天就往腿上攮刀子。
这是给你的警告呢,你若是再不离开屏县,明早说不定头就不见了。
我和你娘岁数大了,经不住折腾,我们这就离开屏县,哼。”
精明的陈老爹带着老伴火速离开屏县。
还带走了两个小孙孙。
他们很明智,因为换了宅子住的陈公子清早仍旧出现在城外大道上。
另外一条腿也被攮了。
陈公子绝望了。
他也开始相信鬼神之说,认为自己被鬼缠上了。
否则就凭他偷摸换了宅院,还找了那么多护卫护着,他怎么可能被找到?
又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城外,被攮了刀子而不自知?
陈公子可能不经常挨刀,不知道民间有种药叫麻沸散。
这玩意和麻药一个效果呢。
陈公子怕了,他想回去收拾东西,收拾银票,变卖家产后离开屏县。
结果他刚回宅子,就发现整个家被搬!空!了!
他麻了。
他赶紧挪动轮椅来到暗室,想看看这些年藏着的古董字画、金银珠宝,还有一沓厚厚的银票在不在。
呵呵。
暗室的门大开着。
墙上画着巨大的王八图。
王八的头偏在一侧,嘴角勾笑,好像在嘲讽他。
他愤怒的想砸东西,却发现整个家干干净净,就算乞丐家里还得有个破碗吧。
可是他没有。
愤怒的陈公子自顾自愤怒时,牙行就带人来看房了。
陈公子:“这是我的宅子,你们凭什么来看房,滚,都给我滚。”
牙行的人笑的礼貌:“陈公子真是不好意思,这房子已经卖给一个金姓商人了。
金姓商人委托我们把房子租出去。”
陈公子目眦欲裂。
这还不止嘞。
陈公子曾近的小弟们,呼呼啦啦来了一群。
让你平时吆五喝六,不把人命当回事。
现在你遭难了,就别怪别人打击报复。
小弟们把陈公子暴打一顿。
陈公子:“你们疯了,就算我没有宅子,没有宝物,可我还有赌坊。
只要必胜居还在,我早晚还能东山再起。”
小弟嗤笑:“你还好意思说必胜居?必胜居让人一把火给烧了!”
就这样,两条腿挨攮,又被人暴打一顿的陈公子,爬着出了屏县。
爬出屏县地界那一刻,他回头死死盯着屏县这座城,凄厉嘶吼道:“我还会回来的!”
隐在暗处的宋文墨手下想,好的~我们等你呦~回来一次打一次~
必胜居让人给烧了,沈桃作为县令总得去看看吧。
好家伙,必胜居为了显示自己比别人有实力,单独盖了一间,左右没有邻舍。
烧的是真干净啊。
就剩下几面燎的黑的乎的墙。
沈桃望着废墟感叹,这又没监控,又没目击证人,想查都不知道从何查起。
她望着望着,就感觉有东西闪了她一下子。
定睛一看。
那处废墟好像被人动过,残垣断壁下压着什么东西。
她三两步迈入废墟,伸手一扒,中了大奖的感觉直冲头顶。
废墟下压的是一个个箱子,箱子口敞开着,里面是摞成整整齐齐的银锭子。
还生怕别人不知道这银子是从哪儿来的,上面塞了一张纸。
纸上勾勾巴巴的写着几个大字——必胜居陈公子毕生赃款藏于此。
沈桃差点撅过去。
谁啊谁啊,是老天爷派小可爱来帮她的吧。
嘿嘿嘿嘿,路上捡的就是我的。
没办法,屏县衙门穷的一批,写信跟上级要银子,刺史王长顺回了沈桃一封信。
潦草的字迹都能彰显出写字人的火爆脾气,信的内容更是离谱——【你看我长的像不像银子】
沈桃回头看了看甄剑。
甄剑望着那一大堆银子感叹,转身就要走,看样是要去告诉乐安郡主。
人家是皇亲国戚,要是知道这儿有这么多银子,还有沈桃什么事。
沈桃眼疾手快拉住他,“那个谁大哥,留步!”
甄剑还想走,沈桃直接滑坐在地上,抱住甄剑的腿。
“大哥大哥,别走,有事好商量。”
甄剑怎么都抬不起脚,好像脚上挂了个大铁陀。
沈桃:“大哥大哥,乐安郡主让你跟着我,是让你把我的行踪汇报给她,对不对?”
甄剑点头:“对。”
“乐安郡主有没有让你把我县内政务告诉她?”
甄剑老实摇头:“没有。”
沈桃:“这不就结了,发现赃款属于我县政务,是不是这个理儿?”
甄剑僵住。好像是的呢。
沈桃慢慢松手,去箱子里拿了几块银锭子塞到甄剑手里。
甄剑斜眼瞪沈桃:“你这是要收买我?然后独吞这笔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