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倩慈顿觉腰杆子硬了,有了礼物,她就不怕丢脸了。
小夫妻落座,陶氏在桌下把盒子递过去。
徐倩慈在桌下偷偷打开一瞧,倒吸一口冷气。
精美的盒子里装了块灵芝,成色非常好。
徐倩慈心里突突,这种成色的灵芝没有百两拿不下来,她手里根本没有那么多存银。
她全部存银加起来只有二十几两,不会全花了买灵芝吧?
陶氏怎么这么不懂事!
陶氏低声在徐倩慈耳边道:“我们到了珍宝阁门口,正好遇到一个华服男子。
他说路遇强盗被抢了盘缠,还与家人走散。他身上只有一盒灵芝,想换十两银子当盘缠。
我觉得他像骗子,这么好的灵芝卖到珍宝阁能卖百两,凭啥十两银子卖给我们?
可是相公说,书上说该与人为善,该雪中送炭。成他之美,也是成吾之美,就花十两银子买了。”
徐倩慈在桌下狠掐陶氏一把,“我儿子是有眼光的人,他做事,你挡什么挡?别摆着一张死人脸,给我笑。”
“呀!真好看!”庞氏手里拿着沈桃送的步摇,发出惊叹声。
其他女眷也跟着附和:“当真是好看,纯金打造,是咱屏县还没流行到的样式呢。瞧瞧这蝴蝶,展翅欲飞呢!”
她们的喜爱和夸奖都是真的。哪个女人遇到时髦的首饰,她不心动呢。
徐倩慈瞧了眼那只步摇,心里想,这小丫头片子看着穿的不咋地,竟然能拿出这么贵重的首饰。
肯定是庞氏偷偷塞给她,再让她当着众人的面转送,这样大家都有面子。
徐倩慈手握灵芝,底气也足了,“认的是干爹和干娘,礼物肯定要备双份啊?堂嫂你说是不是?”
“啊是是是!!!”沈桃抢在庞氏前面回复。
她喊跑堂伙计,“麻烦把刚才送的料子搬上来。”
周记布行早就把货送来了,跑堂伙计上来送酒水,就在沈桃耳边说了一句。
沈桃想着搬上来,还要搬下去,就挺麻烦的,打算就摆楼下算了。
沈桃万万没想到,徐倩慈一直挑衅。她都把脸伸过来了,不打是不是有点对不起她?
冰丝贵着呢,周记布行怕刮丝用普通布料包了几圈。若是不细看,还以为就是几匹普通的布呢。
徐倩慈嫌弃,“切,我还以为什么好东西呢?沈桃呀,不是我这个当长辈的说你,你干爹干娘这一辈子见过的好东西多了,你送的这个也太寒酸了吧。”
若不是徐以德的饯行宴,沈桃好想冲上去打徐倩慈,她太欠儿了。
等着,等今晚散席收麻袋吧。
沈桃抱起布,把外面缠着布料剥开。
有识货的立刻瞪大眼睛,从席位上站起来,奔到布匹旁。
“是冰丝!面料柔软,夏季穿无比凉爽,还不爱起皱,垂感很好。一下就是五匹啊!
就算在京城也不一定能买到,桃儿,你这是在哪儿买的?
多少银钱一匹买?要不匀我一匹?”
冰丝一出现,女眷和沈桃的关系直线上升,直接叫桃儿了。
沈桃拉着庞氏的手,“送给干娘就是干娘说的算,你们问我可没用呀?”
庞氏心疼的拉沈桃:“买这么贵的东西做什么?快拿回去自己做衣服穿,我个老婆子用不上。”
冯茗在旁边晃来晃去,“舅母,你要是不要就给我吧!!我喜欢,我要!”
徐以德:“美的你,那是你舅母的~臭小子,主意都打到你舅舅头上了。”
冯茗和沈桃站的很近,言语间熟络。众人大笑,心里却琢磨着好事将近。
桌上气氛挺好,只有徐倩慈劲儿劲儿的。
冰丝是两年在京城流行起来的,那会儿徐倩慈早就离京,所以她并不知道其价值。
她梗着脖子讥讽:“瞧他们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徐倩慈的亲嫂子瞪她一眼,“你可闭嘴吧!你丢脸丢够了没有?那冰丝有价无货,随便一匹都能炒到几百两。
她一出手就是五匹,可见她根本不缺银钱。
你若是再纠缠不休,就别怪我把你赶出门。”
徐倩慈怕嫂子真把她赶出家门,虽然脸上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到底没再说话。
轮到冯家送礼,冯父直接递了个盒子过去,里面是块成色不错的玉佩。
盒子下方的夹层里还有许多银票,是给徐以德去褚州打点用的。
冯茗没成亲,冯家送一份礼就行。他偷偷问他娘,送了多少东西。
冯茗听完后沉默了,把买的扳指收了起来。他娘送银票,他家老大沈桃又是步摇又是冰丝,那他就可以略过了吧……
哈哈哈,扳指留着自己戴啊自己戴。
又省了一笔银子,冯茗想想就高兴,极力板着脸不笑出声。
可落到徐倩慈眼里,那副憋屎样,像极了落魄的生意人。
该!让他耀武扬威。
要说他们这一辈的孩子啊,还得是她家博文。
出去一趟,十两银子就能买到这么好的灵芝!要不是身上没礼物,还真舍不得送出去。
徐倩慈清了清嗓子,“堂哥,这下轮到我送了吧。”
她拿着盒子递到儿子面前,“博文啊,给舅舅送过去。”
宋博文木讷的接过盒子,到徐以德面前单手塞他手里。嘴上连句话好听的话都不会说,丧着一张脸转身就走了。
在座都觉得宋博文没礼貌,偏徐倩慈骄傲的不得了,伸着脖子等待众人看到礼物后的赞美。
徐以德打开盒子。
“哦~这么大的灵芝!”
“天啊,成色这么好!”
“这可是出了大价钱的吧。”
“咝~”小琪皱眉,“以德叔,你能不能给我看看?”
小琪学过一阵子医,辨认药材是基本功,他看这个灵芝有点怪呢。
徐倩慈:“堂哥,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就别交给别人了。这万一要是碰坏了,这也赔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