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实在看不下去,趁着中午停马休息的功夫佯装去小解,实际偷偷闪身进了系统手术室。
这是系统升级为二级手术室后她第一次进来。
货架和药品种类更多了,里面还有许多进口药。墙角处两个大冰箱轰轰响着,里面存放着需要冷冻保存的药品。
护卫是因为受冻而感染风寒,身体里有炎症引发高烧。
沈桃快速找到退烧药、消炎药、感冒药。她前面刚拿走一盒药,货架上马上出现一盒新药,就好像她从未取用过似的。
沈桃把药全都从塑胶包装里挤出来塞进口袋,直接把盒子扔在地上。
二级手术室可以自动清理,她想尝试一下这个功能。
果不其然,扔在地上的塑胶包装袋和药盒逐渐虚化,紧接着就消失了。手术室有消毒水的味道逐渐弥散开,好似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将这里重新整理消毒了一遍,抹掉了她来过的痕迹。
沈桃满意的闪出系统,从树林里钻出来。
她从树林里捡了些柴火,从马车上取下锅子,又倒了些水进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锅里的水就开始翻滚。
蒋怀凑上来问:“怎么煮这么多水?平日都是煮够咱俩的量,是要给他们送去吗?”
沈桃点头:“你瞧他们病怏怏的模样,再不喝点热乎的就没法赶路了。”
她起身去车里拿了草药包。她的药都是分门别类缝成一小袋一小袋,就是为了方便在路上取用。
她拿出祛风寒的药包丢进水里,偷偷把足够份量的药粒放进去。
待药完全溶解,她就把药包挑出来。她担心煮的太久,中药药力弥散出来,会和她的西药药性相克。
蒋怀扶额:“就煮这么一小会?你这分明是放药下去,给草药洗了个澡。”
沈桃毫无心理压力的辩解,“你不懂!我这是给他们当水喝的,又不是当药喝的!意思意思得了,浪费那个精神头呢!”
煮好药,沈桃指挥蒋怀:“我去送水,你弄点土把火堆灭了。”
沈桃端着锅去了护卫们歇脚的地方,他们惯常围成一个大圈坐着,吃吃喝喝笑的可大声了。
目前病倒了十几个,其他人也因为越来越寒冷的天而意识到前途未卜,气氛略显压抑。
沈桃带着厚重的棉帽,脸也被口罩遮了大半,只把眼睛露在外面。这么多天的风餐露宿,寒风扑面,她皮肤也糙了,倒是和普通农村妇人没两样。
护卫懒得多瞧她一眼。
沈桃:“我刚用草药熬了点水,天寒,各位喝了暖暖身子。”
高矮胖瘦丑五哥都给他们开了药,他们还是病怏怏的。他们对那几位都失去了信心,更何况沈桃这个看起来就不像郎中的郎中。众人谁也不起身,弄的沈桃有些难堪。
倒是陈明阳第一个站起来,他那如鹰隼般的眼睛盯着沈桃,又下移到她手里的锅,最后扯出一个笑,吩咐周围道:“草药熬的水总归是对身体好,都起来喝一些吧。”
陈明阳在队伍里很有威信,他这么一说,大家伙都三三两两起身。他们经常在外行走,衣食住行也都没多讲究。喝水用的小竹筒就挂在腰上。
他们取下来,在锅里舀了一些喝下去。
他们舀的不多,也没防备,都是一口喝了,后知后觉才感觉到舌头上的苦味。
“嘶,这水看着清亮,咋这么苦?”
“草,你不早点说。”
有人不想喝,陈明阳一个眼刀子过去,他们就溜溜的过来了。
反正这些药现代人经常吃,也不是容易过敏的药,吃不坏人。有病治病,没病预防。
沈桃端着空锅回去,路上遇到高矮胖瘦丑五哥。
他们看到沈桃去送药了,倒是没说啥话,可那不屑的眼神却好像说了千言万语。
沈桃大抵懂了,有一种暴力无需言语,只需要用冷漠的眼神在人和人中间划下一道沟壑。
他们在沟的这一侧冷眼旁观,似乎笃定你永远跨不过去,以此标榜你与他不是同一个世界。
沈桃切了一声。
好似谁稀的跨过去似的,你们就在那边抱着你们的高傲好好活吧。
按照往常,众人还要再过半个时辰再走。主要给马留够休息的时间,才能顶住下午的路程。
过了好一会儿,好几个发烧的人开始出汗。
有人激动高呼:“出汗就好了,出了汗马上就能退热。”
“一个个可吓死人,再不好,明天就走不成了!”
发汗时要再吹寒风,恐会病的更厉害。
陈明阳赶紧让人从车上拿下帐篷,棉被,就地支起一个空间给他们避风。
又耽搁了一个多时辰,才等到他们落汗。虽精神还有不济,至少不耽误赶路。
众人套车准备出发,陈明阳特意寻到沈桃这里。他的眼神仍旧犀利,却道了句谢:“感谢姑娘。我来帮你套车吧。”
有人帮忙,沈桃自然愿意,当起了甩手掌柜。
路上多歇了一个时辰,后面一段路车速更快,赶到最近一座小城的,城门已经落闩。
落闩的城门只许出不许进,这是硬道理。
可这么冷的天若是不进城,他们都得冻死在外面。陈明阳掂量了一下钱袋,打算找守城士兵寻个方便。
“军爷,能不能给开个城门啊,我们是往琼州送草药的,上百号人要是没地方住,怕是要冻死在外面。”
守城士兵探头看了看,“往琼州送药的?”
守城士兵手持长刀走到马车旁,一刀就捅进装药材的车身里,拔出刀还带出两根草药。
陈明阳看的直心疼,却也不敢说什么。
待守兵把草药车验完,这才放行,“县令大人有令,往琼州送草药的车夜间可以放行,进去都老实点,若是闹事,严惩不贷!”
陈明阳点头哈腰,“谢军爷,谢军爷!”
“走,进城!”陈明阳打着手势让车队前行,在城中转了几圈才找到大车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