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笑道:“郭婶子,这你就不懂了。我那个苗要是长出粮食,可比这东西更金贵,特别高产。
推广出去,天下的人都不用挨饿了。
所以你手里拿的,可是全天下人的希望呢!”
郭婶子被忽悠瘸了,手上的包裹明明轻飘飘的,却让她感觉沉重无比。
她小心翼翼地把塑料袋塞回包裹里,“这我得好好拿着,桃儿你放心,我保证缝得细细的!”
“行了,去吧。”
郭婶子离开,刚走出两步,又听沈桃喊:“郭婶子,你要是看到李三老师,你就让他过来找我,我有事要请他帮忙!”
不多时,陈乔就来找沈桃了。
沈桃开门见山直接说:“李三老师,你身手不错,我托你去打听几个人。
一定隐秘点,别被人发现了。”
陈乔早就想出去放风了。
听说让他去打听人,一连声应下来。
沈桃道:“李三老师,屏县的于家村有一户人家,他家儿子叫于栓柱。
听闻他把刚出月子的妻子休了,刚足月的儿子也过继给了堂哥。
他正在相看一个屠户的女儿,请你帮我查一查他们。”
陈乔一连声应下来,“你就等好吧,我走了~”
陈乔拔腿下了山,到了县城,他没先去于家村,而是直奔周家。
周文墨看到陈乔回来,黑着脸问,“上次让你打听的事,你到现在都没给我回复。
怎么,黑风寨不再需要人了?”
陈乔跟在沈桃身边日子不短了。
沈桃别的优点他没学会,反倒是画大饼那一套,学了个十成十。
他笑嘻嘻地说:“少爷,您别急啊。黑风戏楼的戏也演完了,真是没机会推荐您。
不过您放心,沈桃那姑娘她一心带领黑风寨的人发家致富,是个闲不下来的人,用不了两天,保证还会搞出新玩意。
到时候肯定有容易的活,我再把您推进去。”
周文墨脸色稍霁,他喝了口茶,慢悠悠地道:“新房子你们可住上了?”
陈乔点头,“住上了住上了,大家都高兴着呢,还留了两间空房,等您去了,就有独立一间呢!”
周文墨微微挑了下眉,对此十分满意,“行了,少说好听的诓我。去忙你的事吧,有要紧的事再回来报。”
陈乔离开周家后,直奔于家村。
乔装打扮,更换了不同身份,在于家村周围转了两天。
在这期间,沈桃也没闲着。
她带着黑风寨的人把原来住的茅草屋房顶掀了,把塑料袋盖在上面。
地下也挖了足够深的火道。
起初的温度不好掌控,沈桃生怕火大就把秧苗烧死了,只能先烧一点点。
有塑料袋的棚顶进光,即便只加了一点火,茅草屋里还是热乎乎的。
秧苗在阳光的照射下颜色逐步转深,生机勃勃。
黑风寨的人都喜欢来这个屋里转。
老六叔指着棚顶的塑料袋啧啧称奇,“要是我们都有这个东西,冬天就能种地了。
一年种两茬,还怕粮食不够吃吗?”
鲁齐撞了他胳膊一下,“你说得倒是轻松,你没听桃儿说吗?这东西是商贩从金发碧眼的人手里买来的,就这一点,就值十两银子!
把地上全盖上,那得多少钱?有这个钱,咱们还种什么地,吃也吃饱了!”
老六叔挠挠头,“哦,也是怎么回事。”
陈乔下山后第三天,返回黑风寨。
大家看到他又喜又忧。
毕竟他们都是陈乔的学生,老师回来,就意味着要上课了。
天底下哪个学生愿意忽然被通知上课?
陈乔直奔沈桃房间,汇报打听到的事。
屏县于家村,于栓柱的堂哥于栓义家传来哇哇的孩子哭声。
这孩子正是翠兰剖腹产生下的男婴。
于栓义慢悠悠地走过去,饶有兴趣地看着小奶娃挥动双手双脚。
手脚挥动得厉害,把小被子蹬掉了,能看到孩子裤子里掖着的尿布湿了一大片。
于栓义没去动尿布,而是伸手捏了捏孩子的脸蛋,感叹道:“男娃娃就是不一样,哭的声音就是大。我于栓义也有儿子了,来,叫声爹给我听听。”
小奶娃刚刚足月哪里会叫爹,只是哭得更大声了。
门哐当一下被推开,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手里抱着晒干的衣服进了门。
她把衣服放到床上,剜了于栓义一眼,才道:“哼,我娘生三妹和四妹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高兴。儿子就那么好?连旁人家的你也喜欢。”
于栓义:“大丫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旁人家的?!这现在是咱们家的,是你弟弟!他尿了,快给他换条尿布!
二丫、三丫、四丫都跑哪儿去了?这个点还不回家做饭,是想饿死你爹啊。还有,你娘呢?”
大丫动作利落地给奶娃娃换了尿布,随后放到床上,“爹你看着点,我去给他弄点米汤来喝。这么小你就弄过来,这要养不活可怎么办!”
于栓义啧了一声:“怎么能养不活?你奶奶生我的时候就没奶,还不是用米汤把我喂大了。刚问你你还没回答,你娘和几个妹妹去哪儿了?”
大丫动作利落地开始烧米汤,边干活边回答:“我娘去哪儿你还用问啊?二丫和三丫去抬水了,四丫去捡柴火了。”
于栓义:“你娘又回娘家找偏方去了?那偏方吃了半辈子,还不是生了一窝丫崽子?
现在有了男娃,让她缓两年再折腾!”
大丫拿抹布擦过手,走到于栓义跟前,冲床上的奶娃努了努下巴:“家里都有他了,你们不会再琢磨生儿子了吧?
要是这样倒好,趁我们姐妹还在家,能帮着拉扯大他。
等到四丫嫁人的时候,他也是个半大小子了,能干活了。”
于栓义不屑地摆摆手,“干啥不生?咋不生?你老子还想要个亲生儿子呢?儿子还有嫌多的?
有个男娃放家里,说不定就给你娘肚子里引来一个男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