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依次把刚才买的针头线脑摆最前排。
后面一排是青菜豆腐之类。
再往后就是分成几份的糙米。
再再往后是割成小块的肉。
摆好后沈桃看向刘婶,“刘婶,昨晚上你做的圆环呢?”
刘婶子卸下肩头的包裹,把圆环拿出来。
刘婶子做事很细心,树枝做成圆环用线固定住,还打磨得很光滑。
嗯,心里给刘婶加分,干活是把好手。
沈桃与大奎几人一阵耳语,大奎等人脸上先是迷茫,而后眼睛越来越亮。
大奎手里拿了三个环,开始大声同人说话,“我今天就要套到那块肉,给我家开开荤!”
“哈哈,你竟说瞎话,你有那准头?我看得是我套中,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几人嗓门洪亮,很快引起周边人注意。
他们纷纷靠过来,“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我没看懂,怎么肉就是你们的了?”
大奎立刻解释:“这个摆摊的好生有趣,你们看到地上摆的东西了吗?”
大奎又比划比划自己手里的圆环。
“两文钱一个环,对着这些商品扔出去,套中哪个,哪个东西你就能免费带回家!”
众人瞧了瞧地上的东西。
最便宜的是针头线脑,那也得好几文钱才能买到。
要是自己手气好,真套中了,这不是省钱吗?
婆娘回家肯定夸!
有人当即就要抢大奎手里的环。
大奎连忙躲开,“哎!你这人,我刚六文钱买了套三次的机会,还没套呢,你抢什么抢!”
说着他就要拿环套。
沈桃人瘦瘦弱弱的,白得跟道光似的,看长相就像能做生意的料。
她冲鲁婶使了个眼色。
长相略有些泼辣的鲁婶立刻上前,“这么靠前干什么,往后退,我要划条线!你站在线后面扔!手也不能过线,过线不算!”
众人不依:“这么靠后还能套中吗?”
大家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全都是不满。
鲁婶就有点慌。
她回头看了眼沈桃,只见沈桃冲她淡定一笑,她信心当时就回来了。
她们大当家的是谁?
那可是敢割人肚子的凶徒!
不服咱们碰一碰。
鲁婶立刻凶狠道:“我小本生意讲的就是规矩,离这么近我还用你套什么?我全送你给算了!”
看鲁婶这么凶,围观的人都消停了。
人家说的也没毛病。
离那么近,白送人算了呗。
全送完了,他们排在后面的人还玩个屁。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你们前面的人快点套,别耽误我们后面的人拿肉!”
大奎被催促,假意对着那块肉瞄准。
他拿着圈比划了一下,众人以为他要扔出去,没想到他又收回来了。
“靠!虚晃老子一下,你倒是扔啊!犹豫什么!”
大奎在众人的催促下扔出第一个环。
那环差那么一扭扭就套中豆腐。
众人遗憾地一拍大腿,比他们自己套还激动。
“废柴啊!要是我,那块豆腐就拿定了!”
大奎又继续扔出第二个环,险险套中肉。
排在大奎后面的人看大奎这么废柴,就想抢大奎的环。
大奎躲过那人抢环的手,快速扔出第三环,又落空了。
他故作遗憾地直拍大腿,“再给我来三个环,我不甘心!”
鲁婶一笑。
“不好意思,一人最多三次机会,想玩再去后面排队!”
这是沈桃故意设计的。
多套几次肯定能找到手感,再套的话说不定会套中,那她不就赔了吗?
她能空手套白狼,但是白狼不能空手套她。
大奎三次机会全失,心里有些失落。
这玩意,它有瘾啊,他还想套。
刚才排在大奎后面那人,可不是托。
货真价实地交给鲁婶六文钱,换了三个环。
他野心贼大,别的都不看,只冲肉招呼。
只可惜他是个眼睛瘸的,别说沾上肉边了,劲儿使大了,都扔外面去了。
他叫嚣着再有一次机会肯定能中,然后去后面排队了。
排队之人的心,都被扔圈之人捏在手里。
每每没套中,感叹声此起彼伏。
一连八个人都没能套中。
终于,第九个人的最后一环,套中一块肉。
鲁婶当即把肉拿起来,塞在他手中。
那人激动地拎着肉四处显摆,更多的人跑来看热闹,然后加入。
套圈队伍足足排出去二十多米,男男女女都参与进来。
沈桃一看生意这么好,立刻叫来藏在人群中的其他人,吩咐他们照原样再买两份,再起两个摊位。
好在刘婶子做了很多圆环,够用。
苦于排队的众人看到不远处又起了摊子,大叫道:“快走啊,去那边能抢到前排。”
排在后面的人呼啦一下跑走了,给鲁婶这个摊子减轻不少压力。
平日早市一个多时辰就散了,今天因为套圈游戏的出现,一直热闹到中午才结束。
沈桃等人收拾了摊位,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开始算账。
三个摊位,每个摊位都有近两百个人光顾过,基本都是选择套两个圈。
也有那个大犟种套三个圈,套不住就再排队重新套。
每个圈收两文钱,拢共进账2534个铜板。
除去被套走的东西,净盈利1130个铜板,一两银子多些。
大奎、鲁婶、刘婶等人从来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铜板,高兴得泪花直闪。
他们要是有这个赚钱的能力,还落什么草啊。
过安安稳稳的日子他不香吗。
沈桃对此也很满意。
她知道这不是赚钱的长久之计,明天就会有人效仿,而人们除掉最开始的新鲜劲儿,也不会再上当。
反正黑风寨也需要采买这么多食物。
她只是在吃掉这些食物前,让食物发挥余热。
沈桃一行人下山后,黑风寨的人才起床。
刘婶不在,其他女眷接替了做饭的活计。
大家灌过早饭的稀粥,按照平日的分工出去干活。
砍柴的砍柴,捡野果的捡野果,给猎物下套的下套,各司其职。
寨子里只剩下——等着冯茗放屁的老六叔,断了手的鲁齐,还有肉票冯茗。
老六叔悠悠哒哒往沈桃房间走。
鲁齐从后面跑上来,“老六,等我一会,我也去瞧瞧那个肉票。”
两个中老年baby探头探脑地打开沈桃的房门。
屋里的门板上躺着冯茗。
身下又是一滩尿。
冯茗本人紧闭装死。
他无法向另外两个大老爷们解释,自己喊了一早上也没人搭理,最终只能尿裤子。
还是晕着好。
晕了就不用向任何人解释。
老六叔用手捂着脸,快步走进去,把沈桃的枕巾搭在冯茗眼睛上,避免他看到自己的长相。
“噗呲噗嘶,进来。”老六叔冲鲁齐发信号。
鲁齐也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