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激动的一轱辘从床上爬起来,打算查看一下给她带来好运的肉票。
冯茗已经苏醒,眨巴着眼睛,满脸委屈的同沈桃对视。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一点力气都没有,肚子还这么疼?”冯茗气息微弱的询问。
沈桃跳下床,在冯茗身旁蹲下。
她拽过冯茗的胳膊,搭上他的脉。
她不会号脉,却可以通过脉象搏动的程度判断病人的健康状态。
半分钟后,她松开冯茗的胳膊,又扒开他眼皮看了看。
冯茗从来没和女性这么近距离接触过,别扭的把脸别到一边。
沈桃笑了两声,“小子,你就庆幸遇到的是我吧。昨天晚上,我已经给你做了手术,把你的肚子里的病灶取了出来。
你肚皮现在虽然有点疼,等彻底愈合后和普通人没两样。”
冯茗傻了。
每个字他都听懂了。
连在一起他怎么就不明白意思了呢?
手术?
啥意思?
他轻微动了动,肚子疼的不得了。
把肚子里的病灶取出来?莫非她把自己肚子划开了?
人被剖开肚子,怎么可能还活着?
沈桃看着冯茗的表情变化,十分有成就感。
古人就是有意思,一个开腹手术都能把他们吓坏。
沈桃看冯茗的表情如梦似幻,直接拽住他的手,往他腹部带。
冯茗想挣扎,怎奈根本没有沈桃的力气大,只能任由她把自己的手搭在肚子上。
冯茗摸着平平的肚子,震惊的张开了嘴巴。
他肚子平了!
他肚子终于平了!
难道这女的说的是真的,她真的把自己肚子给剖开了?
完了,他要死了。
他闭上眼,不想再和沈桃多说,静静的等待死亡降临。
沈桃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等死?
我经手的手术你还想死?你对得起我昨晚奋战一整夜的艰辛吗?
沈桃一屁股坐在地上,声音带着蛊惑道:“你就不想知道,你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吗?”
冯茗不出声。
憋了几秒,他终于控制不住内心疑问,问了出来,“我得的是啥病?”
“你怀孕了。”沈桃扔下一个重磅炸弹。
一直假装平静的冯茗破功,“你胡说!!古往今来只有女子孕育生命,哪儿有男子孕育生命之说,简直是无稽之谈,荒谬至极。”
沈桃指了指从他腹部取出的东西,“喏,那个就是从你腹部取出的胎儿,你要是不信,等你好了以后自己看。”
冯茗就像那个探头的老乌龟,伸着脖子使劲看。
他只隐约瞧见一团被包裹的血乎淋啦的东西,吓的脑袋一下落了回去。
沈桃继续道:“当然不是你怀的,当年你的母亲怀了双胎,一个是你,一个是那团肉。
你发育的比较好,就把另外一个胎儿吸收了。
随着你长大,这个胎儿也在你身体里持续长大,压迫到你的内脏,导致你吃不下,睡不着,呼吸费力,偶尔还有剧烈的腹痛感。
你感觉一下,这东西取出来以后,你是不是舒服多了。”
冯茗cpu都被干烧了。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
反正这女人说的对,他现在虽然腹部有痛感,但这种痛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并且他真的呼吸顺畅了很多,并且感觉到了肚子饿。
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从来没有过的舒适。
冯茗想了半天,弱弱的问了一句,“这么说,我真的不会死?”
“死不了,不过肚子上的伤口得养一阵子。你暂时留在这里休养,你家那边还需要你写个纸条通知一声,以免他们把我们当成匪徒,再报官。”
沈桃说完,起身离开,去找老六叔要纸笔。
拿回纸笔,沈桃把纸?直展示在冯茗面前,让冯茗方便躺着写。
冯茗小命还捏在沈桃手里,自然沈桃说什么他写什么。
躺着用毛笔写字,墨汁滴了一身不说,还弄了冯茗一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写成一封家书。
大抵意思是他遇到神医,神医脾气怪癖,除了患者以外不喜旁人跟着,这才没带小厮和马夫。
他现在很好,不日就归家,希望家人不要惦记云云。
写完信,他还跟沈桃交代了自己家的住址。
沈桃展开纸看了一遍,觉得满意,这才出门叫了老六叔。
昨天沈桃说今天要考黑这个字的写法,老六叔写的糊里糊涂,就怕沈桃考。
怕什么来什么。
这一早上沈桃已经喊了他两次。
他小心的走到沈桃跟前,询问:“大当家,什么事?”
沈桃把家书递给老六叔,“喏,你亲自下山走一趟。送到城东冯家,小心点别被人抓到,顺便买袋米回来。”
虽然她不在意吃的是什么,可她在意营养。
再吃野菜糊糊,她眼珠子分分钟绿给你看。
老六叔心里美的很,只要不考他字,让他干啥都行。
更何况,这送的必定是勒索信。
这事他最在行!
老六叔拿着信,牵上马就往山下走。
马无奈的打了个响鼻,你们是一天都不让我歇啊。
回到房间,沈桃没理会冯茗,躺在床上思考黑风寨的生计。
想着想着,她又睡着了。
这一睡就到了中午,醒来时她又去看冯茗。
手术过后最怕伤口感染,得多注意着点。
她翻身下床,就看到冯茗满脸通红。
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这不烫啊,那他脸红个屁。
感知到沈桃的靠近,冯茗羞臊的把脸转到一边。
他特娘的想尿尿,都快憋炸了。
可这屋里就俩人,这让他怎么说?
他不要脸的吗?
这时候,刘婶又来送午饭野菜糊糊了。
沈桃接过糊糊就要关门,刘婶子壮着胆子问了一句,“他……他不用吃吗?”
沈桃无所谓的说:“不用,他还没放屁。”
刘婶子懵懂的离开。
她实在搞不明白放屁和吃饭有啥关系。
她可以一边放一边吃呢。
算了,大当家的事她还是少管,想到这儿她又看了眼被沈桃一掌劈断的大树,夹着腚沟子跑的更快了。
沈桃不知哪里来的恶趣味,端着碗专门坐到冯茗能看到的地方,吸溜吸溜的喝起来。
听到水声,冯茗更难受了,身体止不住抖动。
沈桃终于回过味儿来。
这老爷们是想撒尿啊。
现代手术后都是上导尿管的。
只是这现代的东西给冯茗用上,她担心冯茗吓到,于是忽略了。
她走到冯茗面前问:“想小解是吧,我帮你。”
冯茗听了这话,羞愧的都快要自杀了。
他以为沈桃就是说说,毕竟哪个大姑娘真的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扒男人衣服的。
但沈桃是谁?她是一名医生。
医生在上班时间是没有性别意识的。
沈桃伸手就要撩他衣摆,直接把冯茗吓的哇哇大叫。
表情都变形了。
好像沈桃是那个老流氓。
叫了一会儿,他不吱声了,脸红的要滴下血来。
沈桃肉眼可见地上淌出黄汤子——呵。上火了啊。
冯茗羞愧的紧闭双眼,只要没人出声,尿裤子这件事就没发生过。
沈桃真想冲他怒喝——从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之人。
算了,叫两个人进来给他裤子换一下吧。
沈桃打开门往外看了一眼。
嘶——
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呢。
黑风寨的人就好像视频慢动作一样,那脚抬起老高又轻轻放下。
看见沈桃出来,他们干脆站那儿不动了。
沈桃指了其中一个人,他本名不知道,大家都叫他大奎。
“大奎,你过来。”
大奎抖若筛糠的靠近沈桃。
“你去找条裤子,给里面那个人换上。”
大奎以为沈桃要考他字呢,脑瓜子里反复思考着黑字怎么写。
怎料黑子笔画太多,在脑子勾来勾去,最后变成了一团黑线。
现下听到沈桃发令让他干别的事,他激动的一连声应下,转身朝茅草房跑去。
不一会儿,他就拿了条不知道是谁的破裤子回来,钻进沈桃的房间。
一进门,大奎差点没吓晕过去。
地上扔着一个血淋淋的布团,里面不知道包的啥。
而昨夜抬回来那个男人肚子俨然已经平了。
这还用想吗?
肯定是大当家把他肚子给剖开了!
大当家真狠啊!
老当家让他们手上沾血,然后杀了个野兔给他们每人抹一下。
可现任大当家她不一样。
有肉票她是真折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