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严肃的说!!!
所有在我只有一杯白开水的时候讲美食故事的都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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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碧微问得直接,新泰答得也是飞快:“母妃聪慧,正是儿臣故意为之!”
“……”虽然早有准备,牧碧微心头到底沉了一沉,眼神复杂的看着她道,“你这又是何苦?我虽然与你生母不好,但她的死并非我所为,而且你心机再多,总也只是个孩子!又是我的晚辈,便是住进这澄练殿来又能怎么样呢?”
新泰公主失笑道:“母妃以为儿臣设法令母妃抚养了儿臣,是为了就近报复吗?”
牧碧微道:“你也可以说不是,但……”
“那么若儿臣说,儿臣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自己的将来呢?”新泰面容稚嫩,眼神却十分冷静,缓缓道,“先前母妃说过,这宫里还会有更多的弟弟妹妹的,但就如今的三个弟弟来看,大弟弟乃是父皇的长子,又是生来就被皇祖母亲自抚养的,二弟弟,便是我同母的亲弟弟也是这样,将来的储君,我想总是他们之间出来的。”
没想到新泰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牧碧微呆了一呆才道:“这不是你这个年纪该烦心的事情。”
“可儿臣若是不烦心这个,却怎么为生母报仇?”新泰捏紧了拳,冷笑着反问,“儿臣根本就没碰到那步氏!祈年殿里的宫人告诉儿臣,满宫里都知道儿臣是被冤枉的,可父皇相信,并且也没人敢顶着步氏的宠爱去告诉父皇真相!儿臣不指望弟弟,难道还能指望父皇吗?”
她神色轻蔑的道,“儿臣在嘉福宫的时候,听那胡宫人冷言冷语,说母妃你,也不过是看不过眼儿臣之前独自被丢在祈年殿里无人过问死活,趁着父皇过来探望三弟弟的时候,为儿臣求了几句情!结果就被父皇迁怒!母妃,这是真的吗?”
牧碧微沉默了片刻方道:“你父皇并非不疼爱你……”
“但他更疼爱他所喜欢的妃嫔。”新泰心平气和的说道,“所以想要为儿臣的生母报仇——偏偏儿臣又只是个女孩子,当然只能指望以后了!”
她井井有条的道,“大弟弟占据了长子的名份,二弟弟在这一点上已经不如大弟弟了,何况大弟弟是一生下来就由皇祖母抚养的,不像二弟弟是生母出事才给皇祖母养的,当初父皇为了哄那个步氏开心,将二弟弟强行要到永淳宫里去,皇祖母都没反对到底,可见在皇祖母心里,在父皇心里,二弟弟总是不如大弟弟的。”
“所以你要到我这里来,那么你以为我能给你什么?”牧碧微目光沉沉的问。
“皇祖母不喜欢儿臣的生母,也不喜欢母妃你,大弟弟的生母小何世妇,虽然从前是儿臣生母的侍者,但又怎么样呢?皇祖母抚养长大的大弟弟,一定是亲近皇祖母的喜好的。”新泰公主轻声道,“母妃进宫多年来,向来不吃亏,定然知道若是大弟弟继了父皇的位,母妃和三弟弟,也不会太好过吧?”
牧碧微摇了摇头,道:“你怎知道我会不好过?太后虽然不喜欢我,但却重视贤德的名声,她教导出来的皇子定然也是喜欢好名声的,先不说我之前与小何世妇见也没见过,对太后至少也是恪守礼仪,与大皇子无怨无仇,而且我乃是大皇子的庶母,如今晋了贵姬,将来如果是他继位,若我还活着,他少不得要尊我为太妃!至于你三弟弟,一个王爵也是免不了的!何况你三弟弟比你大弟弟也才小了一岁不到罢了,到时候他成婚开府,接了我出宫,自在逍遥,有什么不好?夺储这样的事情,你大约没听说过你那叔祖济渠王的事情罢?”
新泰公主呆了一呆——她再怎么遭逢大变之后心思复杂,到底年岁放在了那里,就半晌没能回话,认真想了之后才道:“即使如此,但母妃你总比颜母妃好的。”
“你怎知道我会比颜氏好?”牧碧微哂道,“颜氏比我还要大两岁,说起来她在这宫里的资历,比你生母也不差了,却还被个小孩子算计上了,生生的从六嫔之一的凝晖贬到了散号美人的地步!如今宫里新人缤纷,想来她想复宠也难了,你能算计她,也能哄好她,一个对你言听计从的养母和一个一眼看穿你用心的养母你为什么会认为后者更疼爱你?何况我和你生母和你都算不上关系好,我这里还养着你三弟弟,我能不防你?”
“母妃你防儿臣但也未必不会不护着儿臣吧?”新泰冷笑着道,“母妃只说儿臣陷害颜母妃,却不知道,那胡宫人打从儿臣到嘉福宫头一日起就处处看儿臣不顺眼,一面三不五时的说着儿臣生母亏待颜母妃的地方,一面话里话外的敲打儿臣,要儿臣这里也别去,那里也别去,这个也不做,那个也不学,惟恐儿臣给颜母妃惹了事情!就差直接指着儿臣的鼻子骂儿臣是煞星了!那天到御花园里,是儿臣装病装梦魇装了多少日,颜母妃才坚持过去的!”
她不屑的道,“儿臣虽然年纪小,但先前生母在时,祈年殿的侍者固然骄横,怎么说母妃也是管得他们服服帖帖的!但在常明殿里,儿臣看颜母妃对那胡宫人也有些怕呢!这样一个母妃,在她的宫人跟前,都不敢明着给儿臣说话!儿臣又怎么能指望旁的?若不是因为担心父皇厌了儿臣,儿臣连这些日子的苦头都不必吃,直接寻到皇祖母那里狠狠告上一状了!”
牧碧微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步氏的事情,你的确是受了委屈了,六宫在这件事情上,最多只敢给你说几句好话,万万不敢给你生母申冤……说起来固然不能说对你不住,总也是略含愧疚的,先前我本道颜氏是个谨慎胆怯的人,你跟了她,我也安心些,不想她竟然没用到了连宫人都约束不住、听凭宫人亏待你而不敢多说的地步!如今她被贬去位,那胡宫人更是被杖杀在永巷,你也不要多想了。”
顿了一顿,她道,“我会尽力和对待玉桐一样的对待你,衣食住行,但凡玉桐有的你都会有,也会关心你,不过,你三弟弟年纪还小,他那里你就少去罢。”
新泰垂着头自嘲的笑了笑,道:“母妃放心,儿臣已经想过了,儿臣如今身上还带着孝,靠近三弟弟是很不好的。”
“既然这样,就等他长大了再亲近吧。”牧碧微低声道,“你去罢,因你在嘉福宫里受亏待的缘故,玉桐对你很同情,只要你不害她,些许利用……到底你们也是姐妹,我就当做没看见,只是这同情,到底也不能用一辈子,你自己想想清楚。”
等新泰公主出去了,何氏从屏风后出来,哂笑着道:“真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呢!这位金枝玉叶才几岁?就把在宫里不冷不热过了这些年的颜氏坑苦了!”
“这事也是颜氏不好!”牧碧微招呼她坐了,喝了口茶水,冷笑道,“堂堂凝晖,被个宫人拿捏住!这种事情我想都想不到!再说就算旁的事情上,她胆子小要受宫人的辖制,新泰却是太后叫她抚养的!真当太后如今病着,新泰公主的死活就没人管了?!叫我说,颜氏这实在是活该!”
何氏道:“你也别听着新泰一面之辞就相信了,依我来看那颜氏再胆怯再糊涂,也不至于听说了胡宫人的种种行为就当真不敢多说,恐怕胡宫人是背着她给新泰气受,不想这位小主子听在耳里恨在心里,隐忍不言,也不告诉颜氏,忽然借了你请她过来的时候发作出来!叫常明殿上上下下都不落个好!”
她笑了一笑道,“先前,因为孙氏的死,六宫不免对新泰公主要轻看几分,这一回,陛下在你殿里差点亲自踹死了那胡宫人,太后更是强撑病体召见她,连你晋位的圣旨里都特特提了抚养她的事情,这么一来往后谁又敢不拿她当公主看待了?我倒没想到孙氏的女儿会这么厉害,按说孙氏活着的时候也未必能这么精明呢!”
“她连日日到永淳宫前给污蔑自己、害死生母的宠妃磕头请罪都熬过来了,特别有出息点也不奇怪。”牧碧微沉吟着道,“就怕她走了歪路。”
“当真走了歪路倒也没什么。”何氏微笑着道,“上有所好,下有所效,又有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女,若是个真正乖巧的,指不定什么时候被人阴了,你还得来给她收拾残局。”
牧碧微道:“一个小孩子罢了,如今又是归我养着,我心里有数,不说她了——那日你要我去御花园是要做什么?”
“还能是什么?”因为牧碧微这突如其来的晋位,何氏也是有几日没和她见面了,此刻就道,“就是叫你去看那个许大呢!”
牧碧微咦道:“都快忙得忘记他了……怎么回事?这几日宫里静悄悄的,我还道要就这么结了。”
“你看,他也姓许,恰好和桃枝同姓,服侍的呢又是步氏,你说我这样的人会不利用吗?”何氏似笑非笑的道。
牧碧微惊奇道:“他是你的人?”
“善岚殿旁的洒扫宫人,我叫桃枝认了他做阿兄,给些好处,打听点永淳宫的消息,又给他许了个将来出宫后的前程。”何氏懒洋洋的道,“不算很重要的一个人罢。”
“难道步氏发现了他?”牧碧微问。
何氏道:“我哪里晓得呢?不过我在永淳宫里也不是就只有一个眼线……叫你去御花园的那天,恰好是从另外个眼线那里得知,说这许大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前一天入夜后都没回来,我就想着怕是出了事——那具尸体其实早就被人发现了,俱怕惹事没敢提,装做没见跑走了,我想到内司如今的岑平算是你的人,这件事情,你反正脱不开身了,还不如咱们去发现了一起报到左昭仪那里,也好看看左昭仪的反应。”
牧碧微吐了口气,皱眉道:“先前在行宫的时候,我撺掇过岑平很为步氏出过几回主意……”
“对了,你可知道新泰公主的事情闹出来那日,陛下和右娥英为什么会那么凑巧的过来?”何氏忽然道。
“我猜多半是右娥英的主意。”牧碧微道,“可是与步氏有关?”
何氏笑着道:“正是——当时,陛下正在锦瑟殿里,内司当然不会去煞风景,却是步氏打扮得简衣素服的,过去请罪,你也知道她如今虽然出了小月子,但陛下一直被右娥英缠得脱不开身去看她,这样见了她,就有些意动,右娥英就推了你的恊郎出来,说很久没见着三皇子了,提议叫陛下一起过来看看,陛下本来想叫上步氏的呢,结果右娥英快言快语的说,步氏小产之后身子也是半好半不好的,万一过了病气给三皇子,岂不是越发要自责?这么下来怎么能好呢?好不了就伺候不得陛下,岂不是更要糟糕了?她这么说了,步氏也只能不过来了。”
牧碧微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