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很多时候,黑道和官场并无不同,每个人都有竞争,都有恐惧,也都有忧患意识,特别是临泉的黑道大哥们,他们除了关注自己的事业,自己的生意之外,对那些急于想要出头,也有可能出头的年轻人,他们总会不遗余力的打压和排挤,雷刚应该就是这样一个牺牲品了。
蒙铃本来是想和萧博翰说说话的,但从反光镜中看到他一副痴痴迷迷的样子,也就暗自的摇摇头没说什么了,不过这样憋着她实在是心里不舒服,今天一早他听到别人说起过萧博翰在前几天竟然找了一个女人,她真想问一问萧博翰,是别人乱说,还是真的确有其事。
车依然在不紧不慢的跑着,在他们要去的那个三监,一个身材高大威壮,五官粗犷强悍的男青年正坐在监狱犯人住宿号子的顶头一间房子里,他一副磐石模样,高大的身板再配上一张圆脸,一些很是稠密的胡须张扬的颤动着,那胡须看起来黑森森的。
他就是萧博翰要来看望的雷刚,一个自己也做过大哥的江湖中人。
铁窗外的阳光透过狭小的窗户照射进来,显得有点苍白脆弱,雷刚脚上的铁镣在这光线下便现出了原色——铁的原色。
雷刚看着那近在眼前的铁镣不禁陷入对自己的困惑中。他宽大的额头痛苦地紧抽,两条眉毛拧成一条灰色的直线,眼睛充~血,目光狂乱,他没有想到自己就这样的败了,败在一个自己并不很看重的对手手中,他有点感叹世事的无常,更多的是心中的不服。
牢外走廊上响起了脚镣拖地的哗啦声,一会,张管教出现在雷刚牢房的小铁窗前。
“雷刚换衣服,有人来探监。”张管教边说边从小铁窗探过头,看了一眼。
正在垂目静坐的雷刚抬起了眼皮,微笑道:“谢谢张管教。”
“行啦,不要和我客气,一会人家就来了,自己抓紧时间!好久没人来看你了吧。”张管教不失同情的宽慰道。
“是,谢谢张管教照顾。”雷刚一边起身换衣服,一边不自禁地笑着喃喃道:“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谁喜欢来看一个犯人呢?”
“呵呵,老大记得要几包烟回来啊。”一个坐在小铁窗下的犯人打趣道。
“哈哈。”牢内响起了开心的笑声。随着牢门上的铁链子哗啦一声响过之后,换好衣服的雷刚从半开的牢门下钻了出去。
二楼的走廊极为深邃,以居中的楼梯为界,东走廊一边是监舍,西走廊一边是手工操作间,两边都设有小岗,站岗的仍是管事犯人。
走下了楼,来到了院子里,很快的,看守所的院内响起了铁锤敲打铁钎的声响,那卸脚镣所发出的啪啪声透着一种异样的冰冷,一种透着死亡气息的冰冷。
外阳光明媚,那手铐的冰冷在这明媚的阳光下也像似已化为乌有,并似乎也被大家遗忘了。
雷刚就对身边的管教说:“管教,抽支烟行吗?”
几个正在说笑的管教立刻转过头应道:“抽吧,,你有烟吗?”
雷刚笑笑说:“有,谢谢管教。”
监狱的大门那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电动门透着一种特别的森严,几个身着整洁囚服的管事犯人板着怕人的面孔,声色俱厉的配合管教维持着秩序:“一个个进去,15分钟啊,到时间不要磨蹭”。tqR1
雷刚看着自己一行身着杂乱服装的犯人,感到自己一行犯人像似正待收编的土匪。
他摇下头,不知道一会萧博翰看到自己这幅吊样会做何感谢?
不过一想到萧博翰,雷刚的眼中就有了笑意,这小子到底还是记起我这兄弟来了,听说他老爹让人做了,该不会他接掌了恒道集团吧,要是这样的话,靠,这小子现在就是临泉市的一个正儿八经的大哥了。
但想到萧博翰也做了黑道的大哥,雷刚还是有点难以相信,他对萧博翰太了解了,萧博翰的志向和理想应该和黑道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根本就看不起黑道人物,他老是标榜着自己要出污泥而不染。
他和自己不一样,自己从10岁的时候就渴望着有一天可以成为一个前呼后拥的大哥,穿一身黑西服,披一件半短的大衣,围条白围巾,带个墨镜,所有的人见了自己都低头哈腰的叫声“刚哥”,那真惬意啊。
唉,奶奶的,都是当初看周润发的上海滩中毒了。
笑归笑,雷刚很快就陷入了深思中,不要看他一副五大三粗,粗狂不羁的样子,其实他是很有主见,也算的上心思缜密的一个人,他再一次把本来不可能的事情想了一遍。
萧博翰的老爹既然已经去世,萧博翰面临的也就是两条路,要么出售了恒道的产业,要么接受执掌恒道的帅印,世事的莫测往往让本来不可能的事情成为现实,假如萧博翰真的接管了恒道,他今天前来看自己就一定大有深意的。
在万千头绪处理不断的情况下,萧博翰能挤出时间来看望自己,除了两人过去的感情之外,或者还有一些其他的用意,他是不是要向自己讨教一些道上的经验?也或者他想要拉自己加入恒道集团?
看起来,后者的可能性还是很大,那么自己该如何选择?
雷刚低着头,默默无语的走进了探监室。
刚刚走进探监室,雷刚就看到了萧博翰,他看到了萧博翰一脸阳光的微笑,雷刚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这身打扮而有愧疚和难为情,他也露出了真诚的笑容,很霸气的坐在了萧博翰的对面,虽然两人有一面栏杆相隔,但他们的眼神已经超越了那一道分隔,交融在了一起。
萧博翰笑了,说:“老虎关进笼子里,做何感想?”
雷刚不以为然的说:“算是休养。”
“嗯,不错,一点都没有磨灭豪气吗。”
萧博翰赞赏的说,对雷刚的状态他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