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衙役拽着李大娘回到公堂。
赵大人沉声道:“咆哮公堂,仗责二十。”
仗责二十?
李大娘吓得瘫软在地。
年轻小伙子仗责二十都有可能会死,她都这把岁数了,岂不是要被活活打死?
“这会打死人的!我不服!”
李大娘大声抗议。
在她的圈子里,谁喉咙响谁就赢了。
而且她在家中是长辈,晚辈们都得让着她。
至于其他人,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也都不与她争锋。
平时,即便她没占理,也能说出个理来。
歪门邪理。
可这是衙门。
没人再让着她。
她的歪门邪理到了这里也不灵了。
不服是吧?那就打到你服!
她的身子很快被架住,沉重的板子往她身上招呼。
一开始,她还能嗷嗷大叫。
后来,她的叫声越来越弱。
等打到第十仗,她突然用尽浑身力气大声喊道:
“我招!我什么都招!能将功抵过抵掉剩下的十仗吗?”
再打下去,她必死无疑!
“能!”
赵大人毫不犹豫承诺。
他原本就是吓唬她的。
真把她打死了,他还怎么查出幕后真凶?
衙役收了板子,退回两旁。
李大娘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她恶狠狠地瞪了阮青瑶一眼。
这都搞不死她,真是可恨!
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好命呢?
她理了理衣裳,正想开口。
“嗖——”
一支流箭破空袭来,稳稳地射中李大娘的后脖。
李大娘应声倒地,血染公堂。
赵大人很快回过神来,即刻命令衙役搜寻可疑人物。
然而,搜了许久也没搜到任何可疑人物。
阮青瑶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弃车保帅,向来如此。
人家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是有本事脱身的。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事跟阮青柔脱不了关系。
她之前就听谢芳菲说起过,阮青柔也中了速老香的毒,但她的中毒程度不是很深,若遇高手,能保她一命。
这巫蛊之事,多半是她在幕后下的黑手。
能在公堂之上随意杀人灭口,她背后,定有靠山。
能够如此实力的靠山,多半出自军部。
秦峥的可能性极大。
君阡宸也想到了秦峥。
这只老狐狸,惯会借刀杀人的。
自己不出面,在幕后搞小动作,然后,坐山观虎斗。
君家兄弟内斗,无论谁输谁赢,对秦峥来说,都是好事。
秦峥对付不了他,于是就从瑶儿这边下手。
看来,他得多派一些人手保护瑶儿。
当老百姓还在津津乐道巫蛊之事时,天启接连出了两桩大事。
南方水患,冲毁了无数房屋桥梁,良田物什,老百姓损失惨重,无家可归,缺衣短食,民不聊生。
庆文帝原本打算派宸王去南方赈灾。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北方匪寇猖狂,打家劫舍,老百姓苦不堪言。
庆文帝只好派宸王去北方剿匪。
京城的大小官员纷纷上书,表示想要替君分忧,去南方赈灾。
庆文帝在心中冷笑。
赈灾是那么容易的吗?
一个个全都这么积极,是想贪污吧?
最后,思虑再三,他派容宴去南方赈灾。
赈灾官员,能力固然重要,人品也极为重要。
容宴不但能干,而且后院干干净净,一个女人也没有。
这种人,开支有限,不会穷凶极恶地敛财,而且,地方官即便用美人儿贿赂他,他也不会中招。
这种人,最适合赈灾了。
在容宴出发去南方赈灾的前一天晚上,阮青玥给了他一个大药箱。
容宴打开一看,发现里面全都是上等的丹药。
价值连城,而且还全都有价无市。
他抬头,昳丽的桃花眼中满是震惊:
“嫂嫂怎会有如此多的罕见丹药?”
说完,他猛地回过神来,问:
“可是青瑶县主送的?”
“是。”阮青玥点头。
容宴连忙道:“这是县主送给嫂嫂的,嫂嫂怎能转赠与我?嫂嫂自己留着用吧。”
阮青玥摇了摇头道:
“这是瑶儿托我送给你的。”
“送给我?”
容宴一脸不解。
“对,送给你。”
阮青玥解释:
“瑶儿说了,水患往往会伴随瘟疫,这些,都是对抗瘟疫的灵丹妙药。她还说,上次她入狱,差点就死了,容家帮了她大忙,这些丹药是她的谢礼,她对你,绝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希望你能收下。”
容宴一愣,心中莫名涌上一阵苦涩。
他有说什么了吗?
连没有非分之想都提前说了,这是有多怕与他扯上关系啊。
也是。
宸王突然求婚,她大概是被吓到了,不敢再像以往那般大大咧咧男女不分了。
这些丹药,她原本可以亲自送的。
可她却让嫂嫂代为转送。
这分明是想撇清关系。
撇清关系是真,关心也是真。
只不过,这份关心很单纯,里面没有夹杂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
照理说,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可为何,心中竟涌起一阵莫名失落?
他无意深究,扬唇笑望着阮青玥道:
“麻烦嫂嫂代为转告青瑶县主,就说我万分感激。”
瑶池苑。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阮青瑶身上。
她身穿一袭藕色短袖睡袍,纤细白嫩的手臂在月光下泛着皎洁的光芒,美得令人移不开眼。
鸦羽般的黑发,如黑色锦缎一般铺展在床上,衬得她那张姣如明月的柔嫩俏脸,愈发清绝昳丽,明艳脱俗。
月光下,她那张如樱花瓣似的粉唇,柔软得仿佛红缎子一般,如水蜜桃一般魅惑诱人。
她身上静静地散发着一股兰花幽香,恬淡清雅。
她美眸紧闭,睡得香甜,仿佛不小心坠落凡尘的仙子。
君阡宸偷偷潜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美景。
明日他就要离京剿匪去了,今晚她居然还睡得这么香?
果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君阡宸越想越委屈,在阮青瑶的红唇上报复性地吮吸了一口。
然后他就上瘾了,再也舍不得离开她的红唇。
他的吻一发不可收拾。
一开始,他还注意控制力度,尽量轻柔。
可是渐渐地,他便失了分寸。
他在她唇上舔舐啃咬,仿佛一头饿极了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