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随手抓起桌上的白玉杯,狠狠朝谢芳菲砸去。
谢芳菲只觉得额头传来一阵剧痛。
紧接着便看到鲜血沿着额角滴落。
她吓得大声尖叫:
“臣女犯了什么错?太后怎能胡乱砸人?”
“太后。”
阮青瑶趁机进言:
“免死玉佩最多只能救阮青柔一命,其他人的罪,可就免不了了。”
“就在刚才,谢芳菲诬陷臣女毒杀皇长孙,太后只是砸了她一下,这惩罚实在是太轻了。”
“她犯了那么大的罪,至少得打她五十大板,关她几年。”
太后点头:“瑶儿所言甚是,哀家气糊涂了,忘了这一茬了,幸亏瑶儿你够冷静。”
说完,她转头望向庆文帝:
“皇上,你看......”
庆文帝当即宣判:
“阮青柔毒杀皇长孙,本当处以极刑,今有谢芳菲,拿免死玉佩保她一命,皇家信守承诺,阮青柔无罪释放。谢芳菲诬陷县主,罪大恶极,仗责五十大板,关押十年。”
关押十年?那她还怎么与相公在一起?
谢芳菲吓得瘫坐在地,脸色一片惨白。
太后道:“谢芳菲,你若不想坐牢,可以将免死玉佩用在自己身上。只不过,那样的话,阮青柔就得处以极刑了。”
“母亲!”
阮青柔扑通一声跪倒在公堂上。
然后她膝行着来到谢芳菲面前,泪雨纷飞地苦苦哀求:
“母亲,我还年轻,我不想死!你救救我吧!”
谢芳菲嗫嚅:“可是,如果救你,我就得关押十年......”
“只是关押又不会死。”
阮青柔一边抹眼泪一边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活着,总还能想其他办法的。父亲很快就要回京了,母亲若是坐牢,父亲绝对不会坐视不理,他肯定会竭尽全力救母亲的。哪里需要关押十年呢?最多也就十天半个月。父亲他肯定有办法的。”
“可我若是死了,就算父亲再有本事,也救不活我了。届时,他肯定会怪母亲没有出手相救......”
谢芳菲心头一跳,连忙道:
“我救!我救你!就算让我坐牢我也心甘情愿!等我进去了,相公他一定会来救我的!我什么都不怕!”
还真是无知者无畏。
“多谢母亲!父亲他一定会感激你的。”
阮青柔口中说着感激的话,眼中却闪过一道鄙夷的光。
只要搬出父亲,总是无往不利。
这女人,蠢得没救了。
太后冷笑一声问:
“谢芳菲,你可要想清楚了,免死玉佩到底给谁用?”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齐刷刷地看向谢芳菲。
谢芳菲有一瞬间的犹疑。
阮青柔连忙道:
“母亲,父亲他马上就要回京了,如果我死了,他会很难过的,他肯定会迁怒母亲,到时候,就算我想帮母亲说话,也无能为力了。”
闻言,谢芳菲连最后一丝犹疑都没有了。
是啊,人死了,就再也活不过来了。
她只是坐牢而已。
虽说被判十年,但一切还可以改变的。
只要人还活着,相公肯定会想办法救她的。
而且相公还会感激她。
“免死玉佩,自然是要救柔儿的。”
谢芳菲连自己都感动了。
她摆出一副慈母的姿态,一脸悲壮地道:
“我是柔儿的母亲,这做母亲的,哪有为了保全自己不顾孩子的道理?我肯定是要救柔儿的,只要柔儿好好的,我怎样都行。”
呕——
阮青瑶听了差点没吐。
在场所有人,全都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看向她。
阮青柔目光感激,心中却直骂她是蠢货。
精彩,真是精彩。
阮青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直呼过瘾。
事情演变得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精彩。
她不介意再添把火。
“谢芳菲。”
她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你可曾想过,阮青柔为何心甘情愿叫你母亲?还假情假意地哄着你?那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啊。阮玉书也一样。如今,你的利用价值已经被他们榨干了。你若坐牢,没人会去牢里捞你。包括你那几个儿子。你的儿子们,早就被你教育成要全心全意为阮青柔卖命了。在他们心中,阮青柔比你重要多了。你这一进去,可得等十年之后才能重见天日了。届时,就算你出狱,阮玉书也早就不认识你了。”
“不,我不信!相公他有情有义,他怎么可能不管我?更何况,我还是为救柔儿进去的,他必定会拼死救我!”
谢芳菲歇斯底里地吼道:
“阮青瑶,你不要挑拨离间,我不会上当的!”
吼完,她猛地转头看向阮青柔,扭曲着脸道:
“柔儿,你们会救我的对不对?”
“当然了,母亲。”阮青柔一脸温柔地道。
谢芳菲满意地点点头,扭头望向阮青瑶道:
“阮青瑶,你听见了吗?他们都会救我的。”
不等阮青瑶开口,她紧接着又道:
“阮青瑶,你自己无情无义,就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像你这般无情无义?真是可悲!”
“蠢货。”
阮青瑶翻了个白眼,斩钉截铁地道:
“谢芳菲,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
谢芳菲心头猛跳,像是预感到了什么。
这年头,似乎一直都是她在付出。
他们从来不曾为她付出过什么。
她一旦进去,他们真会救她吗?
想到这,谢芳菲心中一阵恐慌。
她用力甩了甩脑袋,将心中的恐慌甩去。
“不会的!我绝对不会后悔!”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是对的,谢芳菲拔高音量,声音尖锐。
阮青瑶转身望向庆文帝:
“皇上,既然谢芳菲已经做出选择,是不是该执行那五十大板了?”
庆文帝当即下令,仗责五十大板。
在场那么多人,竟无一人替谢芳菲求情。
谢芳菲的心中,突然一阵荒凉。
她付出这么多,为何无人心疼她?
她转身望向阮青尘。
“看我做什么?”阮青尘冷声道,“外室的女儿当宝,自己女儿当草,如今为了外室女儿,你连自己都不在乎了,还指望别人会在乎你吗?你就是个疯子,我没你这样的母亲。”
谢芳菲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动了动嘴想要反驳,却不知该如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