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瑶淡淡地看着她们,目光沉静:
“外面的战场,就交给男人们,我们要做的,是打好里面的仗。相信玉将军,也相信我们的援军很快就会赶到。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害怕上,那样只会毁掉我们。剖腹产一旦失败,不但我无法向玉将军交代,你们也会跟着完蛋。”
此言一出,稳婆嬷嬷丫鬟们全都心头大震,理智迅速回归。
她们生活在底层,都很现实,不像娇生惯养的贵女,总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
玉将军请来的稳婆,是梧桐县数一数二的,心智也是一等一的好。
她连忙跪倒,一脸慎重地表态:
“县主,我们一定努力配合,绝不拖后腿。我们这一屋子的人,命可都交给你了,你可千万要成功啊。”
嬷嬷丫鬟们也齐刷刷跟着跪倒,纷纷表态。
阮青瑶目光沉着地看了她们一眼,点了点头,道:
“好,你们全都起来吧,我们这就开始。”
众人纷纷站起,努力克制心中恐惧,忙碌地配合阮青瑶。
产房外,一场恶战正在激烈上演。
阮青瑶带来的人个个都是高手,能以一挡百。
玉骁本人就是高手中的高手,他身边的人也是精英中的精英。
吴智恒和甄勇带来的人虽多,但一时半会也无法突破防线顺利进入产房。
只是,阮青瑶和玉骁的人再能打,也经不住车轮战。
甄勇的人在源源不断涌来。
再这样下去,阮青瑶和玉骁的人只怕会活活累死。
阮青瑶的暗卫们是一点也不怕的。
因为他们知道,援军正在赶来路上。
但玉骁这边的人,包括玉骁在内,并不知道有援军,他们明显焦灼起来。
更可怕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甄勇突然飞上墙头,随手挟持了一个趴在墙头看热闹的蓝衣青年。
然后,他目光凶狠地将匕首对准那个青年的脖子。
变故来得太突然,嘈杂的场面瞬间变得死寂。
老百姓反应过来后,纷纷跳下墙头,如鸟雀般逃窜。
逃到一个自认为安全的地方,与玉府保持一段距离后,他们的胆又肥了,躲在暗处继续偷看。
被甄勇抓在手上的蓝衣青年吓得瑟瑟发抖。
他颤抖着声音与甄勇理论:
“我又没犯法,你凭什么抓我?”
甄勇理直气壮地道:
“就凭我的武功比你强。”
蓝衣青年气得连害怕都忘了,一脸不服气地反驳:
“武功比我高就可以抓我了吗?你是朝廷命官又不是强盗!怎么可以这般不讲道理?”
“老子想杀谁就杀谁,否则怎么叫权势滔天呢?”
甄勇一脸得意。
然后他不顾蓝衣青年的苦苦挣扎,转身望向玉骁,一脸猖狂地道:
“快让你们的人住手,放萧神医进去给你夫人实施剖腹产,否则,我杀了这个人!”
说完,他手起刀落,在那个蓝衣青年的肩膀上用力划了一刀。
鲜血透过他的蓝衣氤氲而出,看得隐匿在暗处偷看的老百姓瑟瑟发抖。
挟持百姓威胁对手,亏他想得出来!
这还是朝廷命官吗?分明是土匪!
甄勇这颗毒瘤不除,只怕百姓永无宁日!
玉骁目眦欲裂,恨不得将甄勇碎尸万段!
可甄勇武功极高,否则他也当不了驻军将领。
再加上他手中有人质,一时之间,玉骁也只能干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他。
怎么办?
他不可能为了一个不认识的百姓舍弃玲玲。
可舍弃百姓,眼睁睁看着他去死,这也是一件极其折磨人的事。
玉骁急得团团转,额角全是冷汗。
“哈哈哈哈哈哈!”
甄勇放声大笑:
“玉骁,你不是号称爱民如子吗?怎么,到头来,破鞋的分量居然比百姓还要重么?”
“甄勇,你他娘才是破鞋!你们全家都是破鞋!”
玉骁一边吼,一边扬起手中长剑,对准甄勇的心窝刺去。
甄勇将那蓝衣青年往前一送。
玉骁收势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长剑朝蓝衣青年的心窝刺去。
“叮——”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枚暗器,将玉骁手中长剑击落。
谁?
哪个王八蛋竟敢坏他好事!
甄勇环顾四周,怒目而视。
不远处,一个身穿玄衣,脸上戴着面具的高大男子疾步走来。
秋风吹得他衣袂翻飞,长发飘舞。
他身材魁伟,气势凛然,宛若杀神。
他的身后,追随着一群身穿甲胄的士兵。
那身材,那眼神,那气势,那步伐,一看就是训练有素身经百战。
甄勇心中又惊又怕,但面上却是丝毫不显。
输什么也不能输了气势!
他目光阴狠地看着玄衣男子,沉声道:
“未经本将军同意,私自带兵入城,你想谋反吗?”
君阡宸取出虎符,沉声道:
“虎符在此,众将士听令!速速逮捕吴智恒,甄勇,违令者斩!”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全都停止了打斗。
甄勇定睛一看,这虎符,居然是真的!
他吓得差点尿裤子!
吴智恒之前被宸王挟持过,对宸王又恨又怕。
如今见到他,更是吓得不轻。
该死的,这尊瘟神怎么跑这来了?
薛珊珊又惊又喜。
这个男人果然不简单!
她跟定这个男人了!
她对自己有信心。
勾男人,她有的是手段。
那个黄毛丫头,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甄勇回过神来,强压下心中恐惧,大声道:
“虎符是假的!此人意欲谋反!众将士,速速杀死他!”
玉骁连忙道:“这是真的虎符!意欲谋反的人是甄勇!”
众将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听谁的。
宸王环顾四周,目光在甄勇带来的将士们脸上一一扫过。
然后,他状似不经意地问:
“你们来此作甚?”
众将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玉骁道:“他们是来杀我夫人的。”
宸王目光冷厉地扫向众将士,沉声道:
“堂堂男儿郎,不在战场杀敌,却跑来杀一个产妇,说出去也不怕被人耻笑?你们可真是我天启的好儿郎!”
一个士兵出列,小心翼翼地辩解:
“出发时,我们并不知晓此行的目的,我们只是听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