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世辉和江世杰与家人告别,两人肩并肩地在道上走着。
江世杰环顾四周,缩了缩脑袋。
“哥,你怕不怕...”
江世杰畏缩的语气引起了江世辉的不满。
“别瞎说,刚才月儿姐姐说的你不记得了吗?”
说着,他抬头看向天空,只见那两个黑影如形随影地跟着自己,心下笃定了许多。
江月儿和江景洲在两人身后看着。
只见两人走得极慢,像是不愿意走入学堂似的。
江月儿眼尖,看见远处走来一个被人前呼后拥的大胖子。
那胖子身上的肉像轮胎似的一层又一层。
脸上的肉挤得五官都聚在了一起,眼神呆滞中透着凶狠,一看就知来者不善。
“月儿,回去了。”
江景洲催促着她离开。
“二伯,您先回去吧,我有事待会儿再回府。”
江月儿假装避阳,来到阴影处。
她有意检验一下自己的教学成果,想看看两人到底会如何应对。
眼看侄女儿身旁有两大护卫,江景洲倒也不担心,带着人离开了。
“喂!双胞胎!”
大胖子带着自己的小弟们,从四面八方包围住了江世辉兄弟。
“陆衫!又有何事?”
江世辉把江世杰护在身后,鼓起勇气地质问道。
“你是脑子不好还是失忆了?老子不是跟你说过,今天回来要给老子准备五百两吗?怎么?堂堂江家连这些碎银子也给不出?”
陆衫是私塾里有名的小霸王,仗着爹爹在皓城中当官的身份横行霸道,无人敢惹。
“我为何要给你五百两?当我家的银两是大风刮来的?”
“哈!当时你可不是这么回答我的,小傻子。”
陆衫哈哈大笑,脸上的肉更是挤得合不拢。
“老子没时间跟你多说,赶紧把五百两交了,免受皮肉之苦!”
他要买的蛐蛐要价六百两,现在就差江家兄弟的钱了。
大家都说江家是红叶镇上的富人,这点儿消灾小钱应当只是小意思。
“要钱没有!你们死心吧!”
江世辉“呸”了一声,朝他们白了一眼。
“没钱是吧?兄弟们,知道怎么做了?”
陆衫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凶神恶煞的样子根本不想一个十几岁的孩童。
听到他的指令,小弟们连忙走上前,向兄弟俩靠拢。
“哥...我怕...”
江世杰紧紧地揪着哥哥的背后,身子微微发颤。
他是江家最小的孩子,一直备受呵护,还没见过如此阵仗。
江世辉皱着眉,对弟弟这般没骨气很是愤怒。
“我警告你们,我们可是红叶镇的首富江家!若是你们得罪了我,我回去必定要告诉我爷爷!到时,我的爹爹和大伯,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家族!”
说话的同时,他的心里也直发怵。
可背后是恐惧的亲弟弟,他这当哥哥的不能表现出害怕的样子。
话音刚落,果然看到其中一些孩童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不敢上前。
月儿姐姐的话真的有效!
他想起了方才在车上学习到的“待人之道”,在实操中有了感悟。
“怕他做什么?不就一个小小镇子上的暴发户罢了!我爹爹可是皓城里的大官,就连他爷爷见了,也得恭恭敬敬地点头哈腰!”
陆衫像一座山似的立在原地,慢条斯理地给众人壮着胆子。
他拉过一名心腹耳语几句,邪笑地看着江世辉。
接着,由那名孩童带头,大喊一声:“兄弟们,把他们俩的胸牌拿了!”
话音刚落,几名孩童便抓住了江世辉和江世杰的手,不顾他们挣扎,把私塾的胸牌取走。
“还给我!”
江世杰跳起来,想要夺回牌子。
这胸牌是私塾学生的凭证,刻有每位学生的名字,身上无牌即便交了学费也不被允许进入课堂之中。
“你来呀!抢得回去就抢!”
孩童们喧闹着将两人的胸牌抛至半空,你扔给我,我扔给你,逗着兄弟俩。
兄弟俩疲于奔命地抢夺着自己的胸牌,可无奈对方人多势众,扔了十几个回合,将他们溜得汗流浃背,仍抢不回胸牌。
江世辉气喘吁吁地平稳呼吸,眼睛死死地盯着陆衫。
可对方只是挑衅地给了他一个眼神,嘴角勾起,得意洋洋。
就在他们无计可施之际,从天上传来两声响亮的叫声。
兄弟们听到时,眼睛同时一亮。
游隼的叫声尖细洪亮,俯冲的速度又快又狠。
“有...有老鹰!”
有不认识的孩童大叫,看着大鸟朝自己飞来,连忙护着自己的头。
天空中的两只威猛的游隼动作一致,朝陆衫一行人俯冲而下。
将抛掷胸牌的孩童吓得哇哇大叫,生怕那锋利的鸟爪在自己头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
正被抛到半空的胸牌才刚掉落,被两道黑影飞过,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世辉和江世杰感到头上有东西掉落,连忙接住。
游隼将他们的牌子物归原主了。
接着,两只巨禽消失在天空之中。
“陆...陆少,我们要不先躲躲?”
心腹紧张地建议着陆衫。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方才的两只禽兽,眼睛像是带了情感,正恶狠狠地盯着他们,带着警告意味。
“不就两只臭鸟吗?我练过箭术,一箭一只!”
“来人,把我...”
陆衫正准备让人取来自己的弓箭,可话没说完,天空之上落下几个小小的黑影。
“啪”地一声,那软乎乎,还暖着的东西正巧砸在了他的嘴角上,掉落在地。
几声噼里啪啦的声响过后,小弟们的尖叫声开始爆发。
“啊!!!是老鼠,好恶心,呕...”
“老鼠,老鼠!!!”
陆衫定睛一看,原来天上掉下的正是老鼠雨。
十几只还带着气的黑色老鼠,被那巨鸟叼着,自天上狠狠地砸向他们。
那刚才碰过他嘴角的是...
他不愿相信地低下头,恐惧万分地看着自己的脚下。
只见那砸落到地上的老鼠一半的脑袋被砸破,流出白花花的脑浆,满身是血,四肢还在胡乱地拨动着,死状惨烈。
他感觉喉咙一阵发干,舌头上有些异样的感觉。
以手指掏了掏,竟在唇边发现了一根黑色的老鼠毛。
这下,他再也忍受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