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逸之不解问道。
直到现在,他连对方马主的面都没见过,主要靠的是对江月儿的信任。
“明日辰时,马场主会将三百马匹赶在城郊的皓风岭上,游少主派人前往带走便可。”
“那马主会出面吗?”
“不会,月儿在其中斡旋,钱到货到便可。”
“呵呵,这马主也太害羞了。小月儿你就代本少主向他致谢,跟他说我们随时合作!价格不准变哈!”
游逸之大手一挥,将一半定金给了江月儿,剩余的待明日取了马,再交到她的手上。
他心情高兴,又另外赏了她作为中间人的五百两酬金。
江月儿连连推拒,不肯要那五百两。
三百匹的纯血马,取自于空间,钱财全都进了她的口袋。若是再得另外的钱,总觉得自己有些不地道。
游逸之已经帮了江家够多了,该是她的,她收。
可多出来的,受之有愧。
她又似想起什么,从随身小包里,掏了些什么出来。
那是游逸之曾送她的猫眼石发簪。
“游少主,这簪子太贵重了,一直忘记了交还于你。”
她张开手掌,簪子静静地躺在掌中,散发出妖冶的六条星线。
“这不就本少主随手送你的小礼物,哪有回收之说?来吧,本少主为你戴上?正适合你呢,我可是挑选了一个时辰才选着的。”
他手执起簪子,正要为江月儿佩戴上。
可女子却低下头,往后退了一步。
“抱歉,游少主,您是我的好友,也是我的合作伙伴,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让一些物质给变了质。”
她曾到镇上的金店问价,光是这簪子本身,通体以黄金打造,手工精美,已值上百两。
别说那猫眼石,更是能在都城拍卖会上独领风骚的品质,价值无法估量。
她平日里的簪子多以木簪,银簪为主,方便就好。
如此华丽的,戴不起,更不想戴。
那晚墨澈看着簪子脸臭臭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若是下次见面,男子发现她还没归还簪子,必定要发怒的。
前些日子她曾隐晦地向二哥问起,才知道男子送女子发簪还有一层特殊意义,连忙将其退了回来。
如今她心里都是墨澈,一丁点儿误会也不想要有。
“既然你不想要买卖纯血马的酬金,就收了这簪子,就当是本少主赏你的。”
顾念江月儿没有挣到差价,游逸之总想找个机会补偿。
毕竟她现在是刚开店的老板,什么都是钱。
他本身最不缺的就是钱,能多帮就多帮一些,没什么。
“不了,月儿在这单买卖里已经挣够了,不需要了。”
看着女子刻意与自己拉远距离,游逸之微愣了一下。
“小月儿,既然你坚持,那本少主就收回吧。”他苦笑一下,心道自己还是第一次遇上了拒绝自己的女子。
“那本少主,敬你一杯,总可以了吧?”他杯里倒的是江月儿的蜂蜜酒,而江月儿则是以甘蔗汁代酒,两人互相敬了敬酒,完成了一个大单子。
“感谢游少主,以后有新业务,也关照关照我哈!”
她高兴地伸出手掌。
男子不解地看着她。
“这是何意?”
她拉起游逸之的手,与自己的握在一起,再用力地上下甩了两下。
“在我的家乡里,商务合作达成后,双方握手,代表友好。”
达成了新订单,女子笑得肆意张扬。
男子却愣愣地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
软嫩的小手包在他的大掌中,是如此可爱,如此惹人怜惜。
游逸之的注意力,被这温润的触感全部夺去,连江月儿说些什么,也听不清。
“好啦,我们合作愉快!”
她毫无预警地抽出手,神色坦然地落座。
游逸之仍呆呆地站着,看着右手,陷入了沉思。
温暖感在掌中消退,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太陌生了。
请江月儿在望月楼大吃一顿后,游逸之便匆匆地被肖掌柜请走了。
她走在回程的路上,一想到袖里的银票,笑得合不拢嘴。
待明日游逸之取了马,这七千五百两就完完整整地落入了钱袋里。
原来卖马这么挣钱,只可惜单子不常见。
这个年代的马场,多掌握在权贵之人或者国家军队之下,私人饲养的马匹少之又少。
她的纯血马得天独厚,生长于万灵之境中,品质不可多得。
才能卖上这么一个好价。
这次从游逸之嘴里得出马儿的均价,下次说什么,她也得起个高价。
她没有回店里,而是径直到了万丈居。
万丈居里一如既往地静悄悄地,就连柜台上的灰尘也积了几尺厚,风一吹,让人连连咳嗽。
江月儿皱着眉扬了扬手,拉动铃铛。
“欧阳姑娘,在吗?”
铃铛响了好一会儿,“咚咚”的脚步声才响起。
欧阳灵拎起裙摆,着急地跑下了楼。
“客官稍等,来咯!”
“请问是要买卖还是租店?”
待看清来人后,欧阳灵才发出疑问。
“江姑娘,你又来了?是铺子出什么事儿了吗?”
作为手握数十家店铺的房东,她最怕租客突然上门,就怕出了什么麻烦。
“店里挺好的,无事。”
“那您来...是找我聊天的?”
“非也。”
江月儿大手一挥,一张张银票拍在柜台上,扬起不少灰尘。
“咳咳咳......”
俩女子不小心吸入了灰尘,连连咳嗽。
“咳,欧阳姑娘,你怎么就不擦一下,咳咳...”
“我每天巡铺,哪有,咳咳,哪有时间,咳...”
“咳,也,也是,要不你,咳,以后少巡几家呗。”
“什么???”
欧阳灵敏锐地捕捉到江月儿话里的关键词。
“再说一次?”
“哎哟,呛死我了!”江月儿狂灌下一口茶水,喉咙终于好受了些,“我说,你以后少巡几家。”
说完,江月儿指着银票:“我要把你的两家铺子,全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