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莓一直知道梅优是个杀伐果决的大女主。
但是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亲眼看见女主杀人,哪怕是这个尸体已经明晃晃的出现在她眼前,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不过现在已经不是梅优杀人的问题了。
而是好像因为自己一家撞见了这现场,让梅优在向他们坦白之余,心态似乎也发生了某种变化。
她的这种变化梅莓一家看在眼里,心中多少也是忐忑的。
“那个……姐,这些坏人都是来找茬的吧?”
梅莓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率先开口问起了梅优眼前这事。
刚才那两个家伙梅优也只是打晕而不是直接杀了。
至少,这就可以证明女主不是那种弑杀随性之人。
这一点就足以让梅莓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让自己不要把女主想得过于可怕。
况且,他们还认识了这么久,就算女主真的杀了人,那她也该听一下对方的理由。
梅莓还不认为自己可以做到那种直接“刚正不阿”,说什么杀人就是杀人,就是凶手的一人之错的话语。
“那边那个死了的,和现在这些人是同伙么?”
魏漂亮见自家闺女开口,又见梅优不说话,便也紧跟其后开了口:“那个……优优啊,那个你要是遇到了什么坏人,可别一个人独自面对,多危险啊,有事的话你可以和大人们说的。”
“是啊是啊,有事的话咱们一起想办法,你不用这么的……”
梅邮谦盯着梅优脚下那两个黑衣人,心里庆幸这两人没被梅优当场二话不说就给弄死了。
若是真的当着他面直接把人杀了,他估计心底总归得有个坎的。
至于已经死了的那个,梅邮谦想法和自己闺女差不多。
那这眼前的二人都没随意杀死,那边躺着的肯定干了更加过分的事情。
梅优听着他们的话,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明明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但是他们的眼神在看向自己的时候又透露着坚定的信任。
看向自己的目光里没有害怕、没有畏惧,反倒是在看着那边躺着的尸体上才会流露出害怕的神色。
所以,他们只是被那尸体吓到了?
梅优有些不理解,明明只是相处了一个多月,为什么他们一家会相信自己呢?
当初,自己再次出现在自己父亲面前的时候,对方看见自己就跟看见什么恶鬼一般。
嫌恶、害怕、羞恼……仿佛自己被他丢下后活下来是一件让他极其难以接受的事情一样。
而现如今,哪怕她承认了自己杀了人,还将尸体刨出来,眼前的一家却认为是这具尸体做了什么让她逼不得已动手。
就算这确实是事实,但是仔细想来,正常人也做不到这般吧?
他们真的一点都害怕么?
哪怕一起淌进这个浑水之中他们也能不担心?
梅优随手指了指那边的尸体,盯着梅莓他们又问道:“那这个,怎么办?我并不想直接埋了,你们能提供什么建议么?”
“你是需要毁尸灭迹吗?”
梅莓从自家老爸身后伸出小脑袋,看向梅优。
见对方点头,梅莓又探头探脑地看了眼那边的尸体。
不出十分钟,梅优见梅莓经过认真的思考开口道:“可以直接烧了挫骨扬灰,或者剁碎了喂狗?
又或者装在麻袋里,和很大的石头混在一起丢入沼泽深潭?
又或者假模假样制造意外死于山中野兽口中的那种?”
梅优:“……?
梅莓是不知道梅优已经开始再次怀疑人生。
梅莓只知道她自己正在绞尽脑汁回想以前看的一些刑侦犯罪的电视剧中的一些变态杀人犯杀人藏尸的桥段。
然后列出一个个放在这时代依旧具有可行性的方法,最后还一本正经地给梅优出谋划策。
这么多毁尸灭迹,总有一条法子梅优会喜欢的吧?
“啊,如果你觉得太麻烦,之前我们家过来的时候路上有一条深不见底的山涧,把他扔下去也行……
不过保险点,脖子伤口那里再弄得模糊点吧,万一的万一,不走运被发现了,也不能怀疑是被杀人抛尸不是?
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摔断脖子也有可能的。”
在梅莓“出谋划策”的过程中,梅优先前那副病态和疏离的表情已经渐渐消失,从而替代的是镇定中透露着一点点迷茫。
“你知道死的那是什么人么?你就这么给我出谋划策,万一事情暴露了,你知道会是什么结果么?”
梅优觉得梅莓她还是有必要了解一下这整个事情。
梅莓她给自己说这些事情的时候甚至连问都不问一下死了的是个什么人。
她这心就这么大么?
对此,梅莓也挺无语的啊。
那里一般穿着黑衣劲装的,有功夫、死的早的,那一般不就是什么炮灰杀手暗卫之流的么?
再说了,自己这都来打卡了,这不卷进来都不行了啊。
【咦!我卡打成功了没?】
梅莓刚这么想着,忽然想起都这么久了,系统打卡成功的提示音都没有呢!
【还没有哦,宿主。】
梅莓:??
梅优见梅莓忽然睁大眼睛,然后又死死盯着自己脚边那两个黑衣人。
那表情变得极快,好像瞬息之间发生么什么事情。
梅优问道:“怎么了?你为什么忽然这么看他们?”
“我在考虑,姐你刚才的话十分有道理。这些人的来历要好好问问。
你先把他们毒打一顿,严刑逼供问一下他们究竟是干嘛的,和那死了的个是不是一伙的。”
此时,梅莓脸上的表情因为没有打卡成功愈发凶了起来:“如果他们不说,姐你就狠狠地打!打到他们说为止。”
梅优:“……?”
这反射弧这么长?
“对了,这俩还晕着,要不姐你先一人给一个大逼斗再说?”
“不用,还有几个清醒的……”
***
“我说你这人非要这么做么?”
放下书卷,谢长谙盯着推门而入招呼也不打一声的顾平虏。
见对方此刻就跟个愤怒的小牛犊似的,正气怒不可遏地盯着自己。
“她就是一个普通的乡野小娘子,何必劳烦你谢镇抚亲自派人调查?别人好心收留救助我,你这也觉得有可疑?你干脆拿我进诏狱得了!”
“你进诏狱?”谢长谙抬头看了顾平虏一眼,轻蔑道,“你若是再这般闹下去,怕不是你父亲就该进去了。你以为,你够资格进?”
“你!”
“你既然知道对方只是普通的乡野小娘子,为何离开的时候不干干脆脆,被齐王寻来的探子和杀手不清理干净?
你以为我发现你的时候你都已经遭遇了对方第二次伏击是为什么?”
“为什么?”
听见顾平虏这么直白的问话,谢长谙忍不住笑了。
他自问自己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没想到对方还打算让自己剖开了详细明白地解释么?
“自然是他们沿途留下记号,第一波人没了,第二波人也顺着记号找了过来。”
谢长谙此话一说,顾平虏本来因为受伤就没有血色的面孔这下更加白了。
“我之所以派人去,一来,我确实疑心救你之人,调查一下图个心安。
二来,将那附近有可能被齐王杀手留下的记号尽数抹去,以防对你有救命之恩的人却因为你的疏忽大意最终被你牵连。”
谢长谙说话一字一句,语调缓慢且清晰,他眸色沉沉地盯着眼前冒冒失失的少年,等他全说完了这下顾北平彻底涨红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今日夜里城外码头会有船送你北上,你爹的亲卫过来带你走。”
“你不送我回帝都?!”
顾平虏愣住,不可置信地盯着只比自己大两岁的男人。
因着对方的身份,顾平虏甚至怀疑等到自己去了他父亲那里,这人是不是直接派人将他父子俩一起抓回京城下狱?!
那一瞬间,顾平虏十分的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偷跑出京,明知道自己在帝京就是为了安抚陛下对自己父亲的怀疑。
顾平虏脸上的表情终究出卖了他的心思,谢长谙轻叹口气拿起书继续看着,并没有理会他的纠结。
反正,晚一点他爹的亲信就会过来,到时候自然会有人不嫌弃浪费自己的口水和他说明白。
谢长谙只觉得自己是嫌弃和这人说话的,费劲!
谢长谙:我找人去调查一些图个心安~
梅莓:我先找我姐把人打一顿图个心安~
梅优:???
顾平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