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
天还蒙蒙亮,杨清就被敲门声惊醒了。
一开始,她还以为在做梦,后来才发现不是,真有缺心眼的人在扰人清梦。
“哎呀!”
杨清一身起床气,烦躁去开门。
“起床了吗?”门外,一个男人笑得龇牙咧。
“你是谁?”
不料,杨清一句话就将他从云端拽到了地狱。
屈上的笑容僵在脸上,一开始还以为她刚起床,仍迷迷糊糊的,直到确认杨清不记得自己了,心里比吃了黄连还苦。
“你……不记得我了?”
“嗯?我应该认识你吗?”
杨清脸盲,认不出他的脸,却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
见屈上吃瘪,弹幕倒一片欢乐。
【笑疯了,搞了半天,人家根本就不记得你!】
【屈神,虽然我很仰慕你,也真心不想笑的,可实在做不到啊,哈哈哈哈……】
【夫人真棒,一句话绝杀。】
【突然觉得,我又有机会了。】
……
很快,他就调整了情绪,笑道:“怪我,不曾自我介绍,我叫屈上,我们昨晚见过了。”
“是你!”想到两人有约,杨清仍免不了惊奇:“还没天亮呢,你这么快就来了?”
她哪里想到,屈上一整晚没睡,每时每刻都想着她的一颦一蹙,仿佛一种名为“情”的慢性毒药。
况且,天还没亮才好啊,方便偷摸干事。
不,他的意思是,早睡早起身体好。
“夫人,你稍作准备,我们要出发了。”
杨清茫然极了,在他热情的目光中,愣愣的回房洗漱。
门外,屈上耐心等待着,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他从口袋中掏出小镜子,来回整理头发,又看自己的着装是否够帅。
两个小时前,他就开始在镜子前反复试衣服,连发型吹起的角度,这一绺头发垂到侧脸的哪个位置,都经过精心设计。
他就像一个初尝情果的毛头小子,为了和意中人的第一次约会,兴奋得一晚睡不着觉。
那合不拢嘴的狗头笑,让一众玩家都嫉妒红了眼。
门内,杨清挠了挠头,一再确认天刚蒙蒙亮,就浑身提不起劲。
“系统,我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为了三餐奔波。”
“你得了吧,把握好机会。”
杨清一顿,不解问:“什么机会?”
系统啧了一声,给出了意见:“趁两人独处,你一举将他拿下,让他为你神魂颠倒,再狠狠踹掉。”
“到那时,他勃然大怒,一刀给你捅个对穿,我们就能功成身退,抽离这个世界了。”
系统越想越可行,怂恿道:“你上吧,我精神上支持你!”
杨清咽了口吐沫,心慌慌的,“我有点紧张。”
“怕毛,不就一个男人,换做是我,两下子就搞定了。”
随即,系统还在打扮上认真提出了建议。
“你穿那条短裙,露得不多不少,微微弯腰还能有春光乍泄的惊艳感,一定斩男!”
“你长得漂亮,涂个口红就行,男人就爱清纯的,趁不注意,你偷亲一下,保证让他有升天的快感!”
“鞋子别穿太平的,累了就可以缠他背你。”
“对了,头发别绑起来,你低头时,他就能为你撩开头发,亲你的脖子,不经意间又能搞暧昧,爽!”
杨清听得傻眼了,愣愣说:“系统,你好懂啊。”
“废话,我深入研究过的,就为……”后半句,系统没说,可懂的都懂。
杨清一言难尽,最终还是按系统说的来,毕竟它听起来真的很懂。
不多时,门又开了。
看着眼前美绝人寰的小女人,屈上愣住了,时间仿佛在一瞬间停止了流动,眼中唯有她一人的身影。
“夫人,你好漂亮!”屈上由衷赞美。
杨清微微红了脸,嗓音又甜又柔:“可以走了。”
这时,屈上又拿出一顶精心准备的帽子,亲自为她戴上,“外面风大。”
两人一路偷偷摸摸,来到了古堡的后门处,还真像见不得光的偷情。
屈上扛着两个画板,单手推着自行车,犹如一个青春无限的中学生,笑容灿烂之极。
骑上车,屈上转过一个侧头杀,淡笑说:“没时间解释了,请夫人上车。”
杨清看了看被擦得蹭亮的后凳,决定侧坐,两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
“你这样很危险的。”
屈上拉下这双珍贵的小手,让她抱住自己的腰。
“还……还是不用了。”杨清触电般收回手,又微微搭在他的肩膀上。
“行,都听夫人的。”
不知为何,他喊“夫人”时,杨清莫名觉得有些暧昧。
忽然,屈上一蹬自行车,像一支箭窜了出去。
“啊!”杨清吓了一跳,本能抱住他的窄腰,心扑通直跳。
屈上低头,看了看抱住自己的一双雪臂,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儿,哎哟道:“夫人,你怎么这样的?你故意抱我?”
杨清的脸瞬间爆红了,刚想抽出手,却被他单手握住。
“别松开,我喜欢你这样抱着我。”
听他这么说,杨清不禁心跳得更快了。
古堡外,清晨已至。
清凉的雾气在空气中弥漫,明明是一片灰暗的世界,可自行车所到之处,色彩一路被点亮。
看着绿的草,红红粉粉的花儿,羽毛艳丽的鸟儿,雪白的云朵等等,这一切都让杨清惊叹。
这就像一出魔术,而目的仅仅是为了哄女人开心。
这一刻,屈上很骄傲,祁严能为她重焕世界的色彩,自己又何尝不能。
往后,他还要带杨清离开这个世界,将她永永远远绑在身边,陪她看落叶繁花,陪她到任何一处想去的地方。
这无疑是一场绝美的梦,明明带着剧毒,却让人无畏咽下。
屈上吹着凉风,感受着杨清的拥抱,只觉得天地万物都如此美好,就连路边枯萎的小花也很漂亮。
他踩得不快不慢,既想和杨清独处久些,又不愿她吹太久的凉风。
他一路笑着,眼睛都快冒出了桃花瓣,不小心碾过一块小石头,自行车都颠簸了一下。
“你行不行啊?”杨清抱得更紧,对他产生了怀疑。
“男人是不能说不行的。”在这件事上,屈上有同样的看法,“如果你非得这么问,我只能说,我很行!”
“你乱说什么呢?”
杨清恼羞成怒,捶了一下他的后背。
“哎哟,谋杀亲夫了!”
“谁谋杀亲夫了,你再乱说,我现在就回去了。”
屈上一听,连忙告饶:“别啊,我不是亲夫,我是小狼狗行了吧?”
杨清想了想,总觉得他话中有话,却想不出哪里有问题,含糊道:“也没说你是狗……”
她想,也犯不着骂人。
“夫人真善良啊。”屈上发自内心的感慨,看着她澄澈如水的眼眸,心中泛起隐秘的悸动。
如此纯真懵懂的女人,就像一张白纸,让人忍不住涂抹上喜欢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