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午夜异常
两人同时想到了这个问题,互相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再说话。
院外传来车子的发动机声,想是又有人送遗体过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尸间已经不适合久留。
“走吧。”
唐迹远将尸体推回了冷冻柜,回头朝着白笠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停尸间,走到后门的时候白笠朝外面看了一眼,只见前院果然停着一辆殡葬车,司机和家属正抬着纸质的棺材朝里面走。
他的视线停留在几人身后的那辆车上,一个女孩正从车上走下来跟在几人身后,前面的家属因为悲伤过度根本无心顾及,根本没注意到有个陌生人就跟在身后混了进来。
长发、穿着牛仔裤和短外套,身材纤细个子不高,走起路的姿态有些眼熟……
是孙艺涵。
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瞥,但小助理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绝对就是这几日不断纠缠自己的孙艺涵!
她这个时间来到停尸房,究竟是为了干什么?
“怎么了?”
见小助理停住了脚步,走在前面的唐迹远有些疑惑的回头看过来。
他顺着白笠的视线扫过去,但前院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一辆殡葬车停在门口。
“是孙艺涵。”
白小笠轻声说道。
“我刚才看到孙艺涵了,她是跟着来送遗体的人进来的,我估计她现在应该是躲在什么地方,等着一会儿没人的时候再去停尸间。”
听他这么说,唐迹远的眉也皱了起来。
“你确定?”
他转头看向白笠。
“确定,就是她没错。”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眼前一花,身体被一股大力带动着进了一个房间。
不可言喻的味道充斥鼻腔,小助理几乎立刻就明白这是什么地方——厕所!
“刚才那位置太显眼,你不是说她会躲起来等人走么?咱们也先藏一下。”
低沉的男音在耳边响起,白笠本能的抬起头,却冷不防擦到一处温热的存在,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他还是能感受到那种柔软湿润的触感。
擦……尴尬了。
小助理面红耳赤。
他当然知道那是自家老板的唇,他们两个现在挤在一个厕所隔间里,不大的面积要容纳两个大男人并不容易。
市郊的殡葬馆条件有限,一层的小楼只区分了男女两个隔间,每个隔间各有一个便池可以使用。
现在的状态是,两人一前一后站在蹲便上方,唐迹远背后就是发霉的墙体和水箱,白笠的脑袋几乎要戳到门上,为了保持平衡,两人不得不紧紧的贴在一起。
隔着衣料,彼此能感受到毫无距离的存在感。
还有温度,比自己略高一些的体温,和任何座椅都完全不同的触感,以及不时喷洒到脖颈上的灼热气息。
一种无言的僵硬在这个小小的隔间中迅速蔓延,空气中除了刺鼻的味道外,更多出了几分奇特的氛围,在这个安静到沉寂的夜晚中开始隐隐浮现。
白笠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的飞快,一下又一下的,比任何时候都有力道。
好在他身后的那位
也是一样,他的后背贴在他的胸前,由胸腔中迸发出的力道敲击着他的神经,一时之间只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心跳声。
“味道……”
他刚想说点什么缓解下气氛,却直觉身后的男人轻轻嘘了一声。
“别说话。”
修长的手指伸到他眼前,指了指外面的方向。几乎在同一时刻,一个轻巧的脚步声在走廊外响了起来。
白笠这才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几个运送遗体的人已经离开,这座一层的小楼再次恢复了宁静。
“来了?”
他微微转头,却不敢角度过大。他知道唐迹远就站在他身后,他们两人的身高差很容易让回头的这个动作转变成一个杯具。
“嗯。”
唐老板轻哼了一声,却不再说话,两人一起屏气凝神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很快,脚步声消失了,应该是进入了停尸间,走廊里隐隐传来冷柜被拉动的声音。
还真是奔着尸体来的!
只是……她这鬼鬼祟祟的……到底要干什么?
“等下我们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似乎是猜到了他的心思,唐迹远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他的气息很轻,却带着灼热的温度,刺的小助理一个哆嗦,脸不合时宜的热了起来。
他连忙收敛心神,竖起耳朵朝外面听去。
很快,走廊里再次响起了轻巧的脚步声。这一次是由近及远,渐渐消失在尽头。
小助理刚想推门出去,冷不防却被一直大手拦住了动作。
唐迹远用胳膊圈住他的腰,在他疑惑的目光中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先不要动。
果然,没过一会儿的功夫,走廊里再次响起了脚步声。
依旧是孙艺涵,她应该是不放心,再次回来查看。
她在走廊中站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的转身离开。
如此反复三次以后,唐迹远才松开钳制住小助理的胳膊。
“现在应该可以了。”
重获自由的小助理长出了一口气。
他真没想到孙艺涵的套路这么深,试探一次还不够,还反复了好几次,但凡警惕心差点儿的人说不定就会被她试出来了。
好在老板的套路深似海,饶是孙艺涵魔高一尺,他们终究还是比她多了那么一点点的高度。
“走吧,去停尸间看看。”
两人再次回到了停尸房,小助理熟门熟路的要去拉冰柜,却被自家老板制住了动作。
“别急,带上手套。”
说着,他也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副一次性胶皮手套,递给了站在对面的白小笠。
“啊?可是刚才……”
“刚才没事,但孙艺涵来了之后,这里面说不好会不会有什么事。”
见老板说的笃定,小助理立刻乖乖戴上了手套。
还真就让他说对了。
尸屉一打开,小助理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倒不是孙艺馨的尸体出了什么大问题,而是原本刺在她肩膀上的那个标记消失了,只剩一块被剜下皮肉的伤口。
服从者的标志……被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