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妖答道。

秋枫与上官云枫对视一眼，化作两道彩光往倾凰山飞去。

石洞中，红色的巨蟒迷迷糊糊地趴在地上，秋灵叫了它好一会儿，它才睁开了眼睛，幻化出人形。

方才红色巨蟒将秋灵带来此处已经用法术将她身上的伤都治好了，秋灵醒过来时，只见它趴在地上昏睡着，这一幕，像极了那天清晨在倾凰山脚下见到的那幕。

索性它醒了。

洞内燃了一堆篝火，嶙峋的石头东倒西歪地滚落在洞中。

“灵儿……”风亦行将秋灵拥在怀中，一口蓝色血液涌出了口，秋灵没有看到，风亦行赶紧抬起黑色的袖子将嘴角的蓝色血液擦掉。他拥着她，让她紧紧地贴在她的怀里。

“我可以这样叫你吗？”风亦行在她耳边轻声询问道。他的声音有力无气，方才救秋灵来此处，又动用了体内的真气为她疗伤，此刻牵动了他体内的那股邪气，那股邪气在他体内不安地窜动着，和他本身的修为相互冲撞着，引得他的五脏六腑剧烈地疼着，脑中也似炸裂了一般，在嗡嗡作响着，他的脸色苍白得透明，索性他还戴着半张黑色面具，没有人可以看到。这时他才发现这面具有这等好处。

“你怎么了？”秋灵听着他口中的言语，他似乎说着一句话都很是艰难，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她刚想离开他的怀抱，看看他的面容时，风亦行更加收紧了怀抱。

“别动，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从前……就是这样叫你的吧？”

秋灵愣了一下，道：“是。”

她面无表情，心中再也不会起任何波澜。

“我不想……问你前世的事情，可是我想要一个答案，才发现你对我的感觉都是你在前世的记忆，所以我……问了。”

风亦行脑中嗡嗡作响，身体上如同万虫在啃咬他的身体，撕扯着他的血肉，他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他口中还是照旧对秋灵说着话，照旧将她抱得紧紧的。

“没关系，亦行！”听着风亦行哽咽而又颤抖的声音，秋灵只当他是顾及到前世的事情，或是顾及到她泄露了重生的天机以后会招来什么祸事，所以心里难受了些。

可是想想又有些不对，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风亦行将她抱得紧紧的，她一点儿都动不了。

“你这个傻丫头，明明自己只有七百年的修为，还要为我疗伤，现在你体内一点儿修为都没有了，你还要跑到哪儿去，还不……留在我的身边吗？”说到后半句，风亦行仅有的意识中全是忐忑，他怕听到他不想听的答案。

“我想离开，可是现在才发现，当你说出那些话时，当你说你会做我的浮木时，我们早就是一体了，早就是了，我若再走，留给你我的伤害反而更多。”

风亦行笑了，他仅有的一点儿意识中，只觉得三千年来，都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开心过。

只是一瞬间，他的手渐渐垂到地上，整个人无力地倒

在了秋灵的身上，秋灵扶住他的身子，他已经昏迷了。

她将风亦行放平了躺在地上，揭开他脸上的面具，看清了他苍白的面容。若是别人看到他这副模样，大概以为这人已经死了。

“亦行，你这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性子，你到底让我该说你什么好……”秋灵握住风亦行的手，才发现他的手心凉得彻骨。

可是她现在没有半点修为了，身上的修为都已经全部散尽，若不是风亦行方才救她，她早就因为后背的灼伤而现出原形了。

秋灵触上风亦行的胸膛，他几乎已经没有了体温，整副身子冷得可怕。

“亦行，如今我已经没有了一副清白的身子，我不想用我这副被玷污了的身子碰触到你，可是我现在身上的修为都散尽了，只能这样了。”

秋灵想着，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下，又将风亦行的紫色披风脱下，接着又脱掉他的黑色衣服，他的上半身都暴露在空气中，秋灵身上一丝不挂，她紧紧地抱住风亦行，将她自己的体温过渡到他的身上。

一晃已是到了半夜，洞外，夜空中群星璀璨，月光洒向大地，石洞中，篝火还燃着，秋灵知道，这是风亦行用妖术燃着的火焰，并不会熄灭。

她想了很多，凭着她对他的了解，前世他为何会杀了她？她越想越不明白，她只记得他前世杀她之时，在她耳边轻声说的那句：“对不起……”

她记得他绝望的语气，她记得他一剑刺穿了她的身体，她记得她是含恨而死的，到死了也都不明白。此刻她心乱如麻，不同的画面涌上心头，皆是前世的记忆。

风亦行冰凉的体温传到她的身体里，秋灵的身子瑟瑟发抖起来。迷糊中，风亦行像是落在了冰窟窿里，又像是在冰窟窿里抓到了仅有的一点儿温暖，他恢复了意识，逐渐抬起手抱住了这一丝温暖。

当他逐渐感觉到怀中的那片温暖竟然在瑟瑟发抖时，他皱了皱眉头，睁开了眼，才见秋灵已经一丝不挂地抱住了他，而他的上半身也是暴露在空气中，秋灵已经揭下了他脸上的面具。

他赶忙松开了手，赶紧拾起地上的衣服披在秋灵的身上，他脑中依然刺痛着，只是比方才稍微好了一些。

“该死！”风亦行不禁在心中怨骂着自己，他拾起衣服重新穿在身上，抱着秋灵往火堆旁凑近了一些，又帮她整理着身上的衣服。

“我想不到……你已经能如此为我了。”他帮秋灵整理着衣服，声音依旧嘶哑，但是语中透着些欣喜。

他不能动用太多的真气，不然的话，像是如今这般脑中剧痛，身体里如万虫啃咬倒是他熬得过来的，若是引得体内的邪气控制住了他的思维，变成了一个毫无理性的杀人傀儡，那便是他万万不敢想象的，如今秋灵在他身旁，他有些怕……有些怕。

“好些了？”

“嗯，这是我第一次帮女子穿衣服。”风亦行回答着秋灵的话，抬头看了看她，目光落在她被冻得青紫的唇瓣上，他将秋灵抱在怀中，一起坐在篝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