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程栗对李老二的想法一无所知，她现在全部心神都在兔子上。
在兔子上撒上盐，萧钰恒撕下一跳兔腿给她：“尝尝？”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程栗接过兔子腿，也不顾现在有些烫，一口咬下去。
烤兔腿最外面一层已经烤的金黄，一口咬下去焦焦脆脆，焦香味在口中蔓延，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里面的肉质鲜嫩又细腻，可能是因为涂了不知名的草药，一点膻味都没有。
“呼呼……”程栗一边呼着气，一边不停往嘴里塞，不想错过这美味的兔子。
“萧钰恒，原来你厨艺这么好！好吃！”程栗丝毫不吝啬对他的夸奖，冲他竖起大拇指。
萧钰恒平时不干活的时候，绝对是翩翩公子哥一枚，没想到竟然还有一手的好厨艺！
“呵呵……”萧钰恒没说话，低头浅笑，然后也撕了一块兔子肉吃起来。
其实他也是第一次烤兔子，结果好像还不错……
俩个人分完了一只兔子才准备下山，下山之前，程栗还不忘把刚才烧的灰，还有兔子骨头什么的，全都埋起来，以防被人发现。
看了一眼时间，还没到下工的点儿，俩人又一起去了地里。
虽然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但是能拿的工分还是拿到比较好。
另外一边，王玉凤也终于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看着上方熟悉的屋顶有些茫然。
她记得程栗已经喝下了那些加了药的茶，后来……
王玉凤努力回忆着，她想坐起身，可是腿上传来剧烈的疼痛，痛的她惊呼出声：“啊！”
她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在黑市卖给她药的那几个人，竟然真的找到了她。
而且他们还打了她，她全身都好疼，腿好像被他们打断了！
“娘！娘！”王玉凤朝窗户外大声喊着，肯定是她娘把她带回家的，她要去医院！
李春香刚把闺女的情况告诉丈夫王大壮，俩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听到女儿的叫声，她小心的看向丈夫。
“晦气！”王大壮卷了一根烟放进嘴里，烦躁的说道。
“本来我在大王村已经给她说好了一门亲事，男方那边什么都不知道，还答应给六十块钱彩礼，现在倒好，全都打水漂了！”
李春香低着头不敢说话，就算她平时再精明，此时她也全听丈夫的。
在她心中，丈夫就是她的天，是她的当家的，他说的话她就应该无条件的听从。
“都是你生的好闺女！我说赶紧把她嫁出去你不听，非要让她折腾，看看，折腾成什么样了？！”
王大壮冲老婆发脾气，李春香心里委屈也不敢说，她让闺女折腾，王大壮也是默认了的，他不是也想玉凤能折腾出点名堂吗？
现在出事了，没拿回钱来，他就翻脸不认人了！
王玉凤还在不停的叫着他们，王大壮不耐烦的挥挥手：“赶紧让她闭嘴！”
王大壮说完，叼着烟出了门，甚至还将挡路的水桶一脚踢倒，似乎这样可以发泄他的愤怒。
“我还没死，你叫魂呢！”李春香在丈夫那边受了气，此时对王玉凤也没有好脸。
王玉凤艰难的向前挪动着身子，祈求道：“娘，我要上医院，我的腿要赶紧治！”
她以为李春香直接把她带回家了，但是回应她的是李春香嫌弃的声音：“还治什么治，医生说治不好了！”
“娘你，你说什么？”王玉凤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重新问了一遍。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李春香对她也是有几分心疼的，她叹了口气：“医生说你的腿治不好了，以后要瘸了。”
“不可能！”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王玉凤不能接受这个消息，不停的摇着头，她抓着李春香的胳膊：“娘，一定是这个医院水平不够，我们去大医院，去城里，一定能治好的！”
李春香甩开她的胳膊：“都说治不好了，还费那个钱干什么？”
“娘，只要你帮我治好，我将来一定加倍还你，我能挣钱，等我嫁了人彩礼都给你！”
“我婆家的钱也都你，到时候给弟弟盖房子，娶媳妇，娘，我求你了，你就让我去治吧！”
王玉凤以为，只要她能求得李春香心软，拿钱给她去大医院治病，她就能治好，跟以前一样正常的走路。
她卑微的哭着，祈求着，可是最终换来的只是李春香的叹息决绝，还有一句：“别折腾了……”
“娘！”王玉凤撕心裂肺的叫着李春香，李春香离开的脚步顿了一瞬，最终还是狠心的离开了她的房间。
“别折腾了，我和你爹，会尽快给你说一门亲事。”
他们要在闺女彻底失去价值之前，把她嫁出去，能得一点彩礼也好啊。
王玉凤脸上泪痕未干，绝望的跌坐在床上，已经麻木的感觉不到腿上的疼痛。
她瘸了，爹娘要把她嫁出去，能要她一个瘸子的，除了老光棍，就是死了老婆的鳏夫……
她这一辈子，完了！
王玉凤不知道的是，她的厄运并不只是如此，前方还有更多的“惊喜”等着她。
“铛铛铛……”三声下工铃声响过，程栗放下手中的活，准备回知青点，结果被萧钰恒拦住了。
她奇怪的回头看着他，萧钰恒拿出那张兔子皮：“上午你忘拿了。”
程栗这才想起来，之前她只顾着吃肉了，忘了还有一张皮！
“哦哦，差点忘了，谢谢你啊萧钰恒！”她接过兔子皮放进包里，自然而然跟他一起往回走。
路上自然遇上打招呼的村民，程栗都热情的回应，倒是萧钰恒，明明脸红但努力板着脸的样子，让程栗心中暗笑。
回到自己房间，程栗找了块木板，带着兔子皮进了空间，将皮反面朝上，四个角固定在木板上，放在小花园里晾着。
等晾干之后，她再把这张皮子硝制一下，到时候自己做围脖也行，拿到黑市卖掉也行。
萧钰恒回到自己房间，从床底下掏出一个布满了灰尘的箱子，他深深的盯了箱子一分钟，然后才将上层的灰尘拂开，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箱子里装的都是书，是他下乡之后，母亲求朋友悄悄送来的。
他明白母亲的意思，希望他即便身处困境，也不要忘记学习，不能忘了读书人的骨气。
当时他埋怨一切，埋怨背叛他们抛弃他们的父亲，埋怨着一片黑暗的未来，甚至对无辜的母亲也有了怨言。
所以这些书一直被藏在床下……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既然他已经决定不再消极，那就从努力读书开始吧！
从河边的事情之后，程栗只过了两天的安稳日子，第三天休息日，李老二突然找上门来。
“我婆娘呢，程栗，给我出来！”李老二一大早来到知青点，大声的喊着，引得众人一阵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