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顾氏总部大楼。
顾弈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整座城市的夜景。
橘红色的路灯以及远处辉煌的灯火却只增添了心中的寂寥。
白天的时候,顾添曾来找过他。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对方那张明媚的脸以及天真无邪的笑容,还有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顾弈心里就没来由地抗拒。
这已经不是第一回了。自顾添回国之后,顾弈就时常感到心里空落落的。而且时不时脑子里还会蹦出莫钦的那张面孔。
这不正常。
顾弈知道。
从前也不是没有这种情况。但那时他想起莫钦,只当是自己又想小添了,所以才会借扮演得和他如此相像的替身来解一解思念之愁。
在他心里,顾添是最纯洁无瑕的天使,就连臆想一下也是亵渎。但莫钦不一样,他是从泥潭里被挖出来的娃娃,可以任意亵玩,不论是在心里还是在现实中。
所以,那时的顾弈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放任自己臆想着和莫钦在任意情景下交欢。
青年打扮成顾添的样子,眼里盛着满满的对他的爱恋,柔柔地唤他“哥哥”。
多么完美的替身啊。
可是在顾添回国后,他还是遵照以前的习惯,思念莫钦、臆想莫钦。终于察觉出不对来。
明明爱人就在身边,可他为什么想的却是另一个人,那个替身!
顾弈觉得自己一定是沉浸在那种模式中太久了走不出来。于是,这几个月里一直都有意回避莫钦。甚至不和他商量便给那人接了一个综艺的通告,让他去到远离自己的地方去。
可是身体的习惯能改,精神上的渴求却改不了。
思念变得愈发频繁。明明顾添也在那里、也在他见不到的地方,可想起莫钦的次数就是要多得多。
顾弈有些迷惘。似乎从顾添回来开始起,他想起对方的次数就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对另一个人入骨附毒般的想念。
今天也是。顾添来找自己,而他却因为莫钦不告而别去e国的事情生气。甚至直到下班后,都没想起一直在外面等自己的顾添。
顾弈垂头望着一辆汽车射出的远光灯,在马路上疾驰而去。眼神却是迷离而茫然。
手机铃声响起,他忙不迭地去接,却在看到上面显示的来电联系人时心脏一沉,竟生出一种隐秘的失落感来。
将情绪压下心底,接起电话:“小添,抱歉,哥哥今天一整天都很忙,忘了跟你的约定了。有什么事吗?”
顾添清亮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没关系的,我知道哥哥忙。就是想问问哥哥,天轶是不是派莫哥去拍谢缘羽的mv了啊?怎么我都没听说呢?”
顾弈的语气一沉,闷闷地道:“没有。是他自己擅自决定的。公司也会对这件事进行处理。”话中带着几分自己都并未察觉到的幽怨和气愤。
那头的人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语气已经不如方才的轻快了:“是吗?那他有没有跟公司说明原因呢?”
“呵。他说是他跟谢缘羽的关系好,不好拒绝。”顾弈冷冷道。
“这样啊。”顾添淡淡道,语气悠长莫测。
随后又像是自言自语地问了一句:“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样要好了?”
之后,他的语气重新明快起来,说道:“谢谢你啊,哥。现在还在工作吗?要注意身体哦,别太劳累了。”
“嗯。”顾弈淡淡应答,奇怪的是心情却没有从前被弟弟关心时那种惊喜和雀跃了。
兄弟俩各怀心思,在互相关心中挂断了电话。同时眉眼一沉。
另一边,顾添正坐在电脑前,放着自己和莫钦最后一通电话的录音内容。右手握住鼠标,左手正在转一把寒光凛凛的钢刀。
刀刃银白,是开过刃的。被少年放在指间飞舞游走,只要一个不小心,他那无瑕的手指就会被割出一个血口,看得令人心惊胆战。
而顾添只是面无表情地思索着什么,搭配上一张天真俊美的脸,透出一种纯真的冷血来。
随着思考深入,指尖转刀的速度加快,像是要旋出一道残影。
这一幕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在思考问题,和他平时在人前活泼娇气的样子大相径庭。
突然,他停下了动作。似是陷入了什么两难的纠结中。
顾弈说的和他从莫钦那里听的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不管怎么想,这件事都透着古怪。
要说莫哥和谢缘羽的关系,最多也就是泛泛之交,还没好到突然之间跑去国外帮忙的地步吧。
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顾添在录节目期间就怀疑谢缘羽对莫钦有非分之想了。
原本他是打算找个理由约莫钦出来见一面的,却听到对方说自己去了e国,还是在谢缘羽家里。
顾添便有些坐不住了。
要不干脆他也去e国看看,万一谢缘羽就是觊觎他的莫哥,想要借着拍mv的机会捷足先登呢?或是谢缘羽找到了莫钦的什么把柄,逼迫他去的?
可是万一去了,他又怕莫钦会嫌他烦。
顾添知道,在莫钦心里,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熟到那种地步。可他又不甘心就这样在国内等着。
权衡利弊之间纠结不下。
今天也是为情所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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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天起,莫钦住进了肯顿城堡。
谢缘羽给他安排的房间是朝向最好的一间,正好可以完美地窥见山下小镇上的景色。
然而,正如谢缘羽说的那样,在mv拍摄期间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
在他的团队到来前,除了他们两人外即使连一个照顾起居的佣人也没有。偌大的庄园里只有他和谢缘羽两个人。
每日三餐都是由谢缘羽亲自做的,用的是周末有人过来打扫时放进冰箱里的补给。
住了没几天,莫钦就感觉自己仿佛在一座孤岛里。
空旷的客厅、空旷的房间,所有设备都齐全完备,却不像个活人住的地方。
谢缘羽每天早上跟晚上都待在歌房创作。下午到书房和莫钦一起读剧本。
为了给他提供灵感,莫钦按照约定穿上当初在节目里穿过半天的白背心加牛仔裤装。几天下来全身上下都被勒得格外难受。
不仅如此,还要每天对着谢缘羽那一张脸。又想起自己来这儿是被他用把柄勒索的结果。不免感到又腻又烦。
经过几日的修改和商量,mv的最终剧本敲定下来。
这部mv的主题偏灰暗,剧情围绕两个男人之间的纠葛,主要讲述了一个狗血离奇的虐恋故事。还带有一点悬疑色彩。
谢缘羽要莫钦演的是一个表面温和开朗,背地里却是个阴暗杀人狂的主角。他因为童年时的经历在长大后成为了一个高智商变态连环杀人狂,在杀戮中获得活着的意义。
然而这样一个人却对比自己小五岁的一个男子一见钟情,又无法从杀人的变态心理中挣脱。
更狗血的是,他的恋人是一个警察。
于是杀人犯一边继续犯罪,一边伪装自己,最后被恋人绳之以法。
而小警察也在杀手被枪决后自杀身亡。
他们的爱情就如同在血腥和暴力中开出的扭曲的花朵,注定不会长久。
秉持着作为影帝的职业素养,莫钦花了三天的时间写了一份人物小传,从角色的童年阴影开始剖析,直到被枪决前一刻的内心活动。
谢缘羽看了一遍后说了句“没有问题”。然后两人便开始第一轮读剧本。
结束时,谢缘羽却皱起了眉头,说感觉哪里不对劲。
“我们先来演一遍,看看是哪儿出了问题。”他严谨地说道。
“就从第一幕开始。”
第一幕是一段chuang戏。
两人走进。
为了敬业,莫钦几乎脱光了所有的衣服,仰躺在暗沉的被褥上。身上没有半分赘肉。四肢和小腹上的肌肉精壮而不失美感,爆发出蓬勃的荷尔蒙气息,张力拉满。
一双眼睛清亮似是明镜,灼灼地抬头看着恋人。却被眼底偏执的疯狂暴露了本性。
谢缘羽跪坐在他的两侧,肌肉分明、皮肤白皙,身材同样保持得非常好。
两人的身子沉在被褥下面看不真切,上身坦诚相对。
“对,就是这样。你做的很好。”
位于下方的男人平躺在床上,双手拉着对方的手腕,脸上带着鼓励的微笑,似是在引导着他。
上方的男子面庞更加年轻,在这种事上没什么经验,显得有些许莽撞。
他的脸颊泛着红晕,如同一个初次开荤的小男孩儿,一面急切地想要,一面又纯情地担忧恋人的感受。
“哥,可以吗?这样你觉得舒服吗?”
“呃!......”
正是情到浓时,突然之间,年轻的男人似乎闻到了什么不一样气味,眯着眼向四周张望。
“哥,我怎么好像闻到了一股死鸡味儿啊?你闻到了吗?”
他不知道的是,在房间里的衣柜中正放着前一个受害人的尸体。
而凶手正是在他身下热切而温柔地望着自己的恋人。
听到他的话后,身下的人反应极快,一个翻身把恋人压在自己身下。
目光中充斥着浓情时的暧昧与缱绻深情的爱意,不露半分端倪。
似是嗔怪地责备道:“做这种事还不专心,真是该罚。”
然后便捏住对方的下巴将自己的嘴唇印了上去。
他的吻技极好,很快便把人吻得七荤八素,全身心都投入这场情yu的战斗中来,再不想别的。
深吻过后,年轻男子再度睁开眼,目光浑浊、浓郁,没有了方才的警觉和敏感。
“我爱你,哥。”
下一瞬,他按住了身上人的肩膀翻身欺下。
两人的位置再次调换,男人俯下身来。眼神缱绻地望着身下人,似乎定格了有几秒,随后吻了下去。
然而这次,他却被拒绝了。
“cut!”莫钦大喊一声,用手隔绝了谢缘羽从上方吻下来的嘴唇。
他气喘吁吁地坐起身,眼中的情意尽退。
有些不耐地道:“第一次亲完就已经演到这一幕终了。再继续往下演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他们仍保持着方才的姿势。谢缘羽手臂架在莫钦的腰际,半个身子几乎都伏在他身上。
“抱歉,我入戏太深。”谢缘羽擦了擦嘴,表情变回了平常清冷漠然的样子,却并未抽离身子。
若是仔细看去,便能够看出那眼底少了几分寡淡,多了点热烈。
他舔了舔嘴唇,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期待,问:“那我们继续下一幕?”
莫钦的眸色淡淡地注视着他,沉默了几秒后一语道破:“你ing了。”
谢缘羽顿了顿身,没有说话。
莫钦继续问:“不需要去处理一下吗?”他的嘴角带着玩味的笑,似乎看男人吃瘪是什么有意思的乐子。
谢缘羽的眸色渐深。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说道:“你不是也一样。”
说着,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他动了动手。
霎时,莫钦脸色大变,爆了句粗口,一脚给谢缘羽踹了过去。
“cao!谢缘羽你有病啊!”
后者还好即使躲开了,否则这一下没有布料的缓冲,八成是要进医院的。
莫钦向后退到了床头,跪坐在床上,用被子遮挡下身。脸上泛着羞愤的红晕。
“你在搞什么!我是来演戏的,不是卖身!”
谢缘羽从地上爬了起来,神情一改从前的冷淡,露出了一种兴奋的笑容:“知道吗?你刚才的样子让我很有感觉。不只是生理上的那种。”
“莫钦,你真的让我很惊喜。不仅是第一个能带给我灵感的人,也让我第一次产生了欲望。”说着,谢缘羽的眼中燃烧起了一团烈火,跳动的火焰如同灼烈的阳光,似是要烧到莫钦心里。
他舔了舔唇,这个动作放在一贯清冷的男人身上显得无比色情:“反正你也起反应了不是吗?不如我们做一次怎么样?我想你一定能带给我更多灵感。”
“我从来没跟人做过,但现在,我想跟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