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钦并没有否认罗瑟的猜测。

他坐在泳池边，长长的鱼尾轻轻拨动水面。金发碧眼的皇太子紧挨着他坐着，修长的双腿自然地垂在水里。

在朝阳的映照下，两张绝色的容颜并肩而坐，这一幕唯美得如同一幅画一般。

罗瑟把泳池边的浴巾拿来给莫钦披上，抱着他绕开了仆人进入卧室。

“你放心，昨晚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没有我的命令没人敢靠近后院，所以绝不会有人发现你的。”

他把莫钦抱到了床上，起身的那一刻刚好抬眸望见对方淡然的黑眸和清冷的容颜，眼中飞快地闪过了一瞬惊艳。

纵使早就知道人鱼的样貌美艳无比，可近距离地看一眼，仍旧会忍不住心动。

罗瑟眨眨眼，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看着莫钦。

“你昨晚是....”

“第一次发情期。”莫钦沉静地答道，“不过不用担心，发情期过后起码还要十年才会有下一次。这期间不会再有像昨晚那样失控的情况了。”

罗瑟点点头，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他鱼尾的位置。

莫钦跟他解释说：“那是我的生zhiqiang，人鱼都是雌雄同体的。不过受孕率极低，不会出事的，你放心好了。”

“倒不是担心这个......”罗瑟的眼神在那处打转，口中喃喃道，“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对了，那个契约。”罗瑟靠着椅背坐直，正色道，“你需要我怎么帮你复仇？让他人间蒸发还是立刻抓过来折磨？这些我都能办到，你提要求就好。”

莫钦顿了一下，眼神似是有些茫然。

“你们人类复仇的方式都这么直接的吗？”

罗瑟笑容温和，半点看不出他也能有残忍的心思：“这是最简单的方法，不过要是你有自己的考量也可以，就当我没说过。”

莫钦摇摇头，道：“我要把他当初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通通还给他。以牙还牙，这才是我们人鱼的方式。”

罗瑟笑道：“既然如此，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提。只是...我的条件，你也能实现吧？”他试探着问道，声音中充满了期待的感觉。

莫钦点点头。想起契约的内容后不由轻皱起眉，问：“我可以保你永远不死或者给你无上的财富，但你为什么最后提了这么个要求？”

罗瑟哈哈大笑：“拥有无尽的寿命那该多孤独啊。人生在世，就要及时行乐。没有什么比跟人鱼zuo爱更刺激有趣的事情了。至于钱，我拥有的也不能更多。”

莫钦不太明白，但他上岸后的目标只有一个---报复塞勒涅。只要罗瑟提出的要求不会让他暴露，他都能接受。

很快，他们便制定好了计划。

既然莫钦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么第一步就是拥有一个合适的人类身份，能接近塞勒涅。

莫钦已经能熟练地把鱼尾变成人腿，只是走路还不太稳。

在罗瑟的帮助下，莫钦了解了人类的社交礼仪，慢慢学会用双腿走路。

他的学习能力飞速提升，连聪慧博学的皇太子本人都时常忍不住惊奇。

作为一只海妖，莫钦是可以改变自己的容貌的。

当初那副面孔自然不能用了，他要以一个全新的身份潜伏到那人身边。

于是，罗瑟一觉醒来，便看见阳台上多了一个蓝发绿眸的少年，脸蛋迎着徐徐海风，宛如天使般甜美圣洁。

莫钦回过头，看着男人眼底的惊艳和讶异，平静地说道：“从今天开始，我的名字就叫做提希。”

很快，罗瑟便为他安排好了身份，还将皇室的姓氏“波顿”赐给了他。

十天后，皇太子宣布提希·波顿成为他的第一个贴身侍从，并且把人从海城带回了帝都。

虽招致贵族中不少人的不满，但罗瑟和莫钦都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回到帝都后不久，莫钦便拿着皇太子的推荐信进入了帝都大学，主学病理学和生物。不出两年便修够了学分，可以毕业了。

在学校里，不管是教授还是学生们都很喜欢这个相貌如天使般英俊、气质出尘教养不凡的少年，更别提他的身份还是皇太子的侍从。

两年间，不论男女，对他的追求就没有断过。一些狂热的粉丝甚至会在厕所门口堵他。

然而罗瑟殿下频繁出入校园以及他跟提希在不同场合成双成对出现的照片被贴了出来，许多人都认为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仅仅是侍从和主人，更有可能是一层情人关系。

帝国几个比较著名的八卦周刊更是大胆猜测，当初罗瑟殿下就是在海城时看中了提希的美貌，这才将人带在身边，名为侍从实则是为了宠爱。

而皇太子那边对于这些流言蜚语持全然不理会，态度简直是在纵容。

在莫钦不关心的地方，他俨然已经成为了帝国的风云人物，和不少上层权贵精英都有绯闻传出。

这些事情，和罗瑟的纵容默认不同，莫钦是根本不清楚。

两年的人类生活并没有磨平复仇的欲望，他不断努力学习、汲取人类世界的知识，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悄无声息地带给塞勒涅致命的折磨。

这两年里，他也一直关注着塞勒涅的情况。

因为在再生技术和攻克几项致命疾病方面做出的显著成就将人类的寿命增加了五十年，是名副其实的“现世耶稣”。

塞勒涅·皮尔几乎达到了荣耀的巅峰。

他是帝国第一研究所所长，享有爵士头衔，是雷切五世亲自任命的“皇家首席研究员”。

他的名字远扬万里。黑塞留帝国的人民称他为“全人类的救星”，连大洋另一侧诺斯大陆上的人也无比崇敬他。

这一切，都是因为莫钦。

基于研究当初捕获的那条人鱼身上留下来的肉块和器官，塞勒涅·皮尔获得了千百年来的科学家和医生都没有取得的成就和荣誉。

没人会指责这群可敬的研究员们残害虐杀生灵，只会世世代代歌颂他们的功绩。

尽管一切的源头，都是一条无辜可怜的人鱼。

每当莫钦看到铺天盖地的对皮尔教授的赞美时，他内心的仇恨之火都会熊熊燃烧。

他很清楚，对塞勒涅这种人的报复不是一次性取走他的性命，而是一点点把他拥有的一切全部夺走。

而这一天，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