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钦待在系统空间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无意识地攀在一块浮板上,随着洋流漂动。
系统在他身侧,幽幽开口道:“你可真是狠起来连自己都炸。”
莫钦白眼道:“我又不是被炸飞的,是自己跳进海里好不好。这么好的离开于凛辰的机会怎么能够错过。”
系统:“唉,确实,姓于的也太变态了。连第二个世界的陆乾知都比他更像个人。”
“可惜他是重要的男配,暂时还死不了。”
说着,看向莫钦,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啊?”
莫钦:“游轮上的爆炸可不一般,于家人暂时还派不出人手来找我。你看看能不能调用特权派个人来救我上去吧。”
系统:“......行,你等着,我看能不能开权限。”
半天后,一艘破烂的渔船将莫钦救了上去。
醒来后,莫钦发现自己在一个小渔村里,是出海打鱼的渔民救了他。
他便谎称是因为亲人过世,自己太过悲伤所以跳海轻生。
那些渔民也并没有起疑。
等待恢复过来后,莫钦便蹭了村里的车来到g市。
之后,他办了个假身份证,托人从银行里将外公和母亲留给他的遗产取了出来。
这笔遗产连莫父都不知道,而于凛辰也没有查到,用起来很安全。
用这笔钱在g市安顿下来后,莫钦便打探起于家的消息。
可惜的是,爆炸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在甲板上参加婚礼,所以炸弹虽然炸了,却没有伤到于家人。
警察很快便查出了幕后主使,将于白越抓了起来。
于老爷子知道自己的私生子想杀他的继承人后,气得直接病倒。
而于凛辰想必也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过令莫钦感到意外的是,自己失踪这么天,于家竟然还没有任何动作。既没有在全国大肆寻人,也没有贴出寻人启事说要找他。
仿佛真的不在意他的死活去向了。
但莫钦仍旧不敢放松警惕,沉寂好长一段时间,出门都格外小心翼翼。
直到一年后,于家人仍是没有任何动静。他才相信,于凛辰真的不打算找他了。
安下心来的莫钦便买下了g市当地的一家酒店,经营起自己的小本生意来。
g市是个沿海的小城,各行各业也不发达。不起眼,也就不太会被人发现。
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后,莫钦的行事低调起来,再不敢张扬。
外公那边留下的遗产足够他平安度过这辈子,至于什么荣华富贵他也已经不想苛求。
在他跳海逃走的三年后,遇到了一个叫做温林言的男孩。
当时,温林言还是个二十岁的大学生,莫钦半夜开车回家的时候路过一片破旧的居民区,因为没有路灯差点把人撞到。
当时莫钦急着回家,看了看人似乎没有什么外伤,便给出了自己的名片让他有什么事可以来找。
后来,莫钦几次三番地在各种场合偶遇对方。攀谈之下,得知温林言是个孤儿,为了维持学业到处打工赚钱。
虽然出身不好,青年却养成了温柔的性子,如同湖水一般清波荡漾、包容和缓。
见青年如此合自己的眼缘,莫钦便主动提出资助他读书。
温林言是个懂得感恩的人,时常过来陪莫钦聊天吃饭。
一来二去的,莫钦有些喜欢上这个温润如水的青年。
在经历过残暴的虐待、人生的起落后,莫钦累了。
从前那个恣意骄纵的少年已经在苦难中死去,一颗饱经摧残的心也再经不起折腾。
所以他才希望能有一个宽和包容的伴侣来治愈自己,无论是男是女。
在认识了半年后,莫钦向温林言表白了。
一开始,温林言像是很诧异,表情愣愣地望着莫钦。
眨眨眼睛如在梦里一般,还是那样呆呆的神情,说道:
“我愿意。”
两人便开始这么交往起来。
莫钦仍旧没有放松对于家的监控。就在这一时期,于家家族的重要资助出现了问题,几乎一夜之间,这个曾无比风光的京城世家便被人吞噬殆尽。
至于幕后之人是谁,众说纷纭。
那人极少露面,却仿佛跟于家有仇似的,大刀阔斧地并购于家的公司。还把昔日骄矜傲慢的于大少爷收做自己的手下。
如此手段,令人见之咂舌。
当莫钦听到于家倒了的消息时,整个人震惊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这一幕跟当年莫家出事的时候何其相似,于凛辰也算体会到了自己当年的无助和痛苦。
活该!
当莫钦把这件事告诉温林言时,对方瞳孔缩了一下,似是也很震惊。
随后,问道:“阿钦,你好像很关注于家的事。你跟他们有关系吗?”
莫钦嚼着嘴里的肉片,一下一下,似是在用力嚼着仇人的骨头。
“我和他们之间是有仇。不过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于家倒了,我们也能好好过日子了。”
温林言对他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意,轻轻“嗯”了一声。
对莫钦来说,一切都结束了。
于白越进了监狱,于凛辰成了别人的走狗,于家人死的死散的散,一个大世家的光芒和黑暗全都就此落下帷幕。
而他如今有自己的事业,有温馨的小家,还有一个温柔俊美的恋人。
前半辈子的不羁风光与落魄仇恨就当做过眼云烟,让它们散去吧。
此后一生,与前尘再无瓜葛。
原本,莫钦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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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林言刚给导师做完报告,打算走去校门口。
这时,手机震动了起来,他还以为是莫钦找他,拿起来一看,一串数字映入眼帘,让他瞳孔骤缩了一下。
沉吟一会儿,最终接起了电话。
“喂,是温先生吗?”从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沉郁的男人的嗓音,“你在暗网上接单说已经找到我们在找的人了,是真的吗?”
温林言握着电话的手已经有些颤抖。
他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回应道:“先生,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当时一直没人给我酬金,所以我就没有再去管了。”
那边的男人又问:“你现在还能找到那个人吗?”
温林言冷笑一声:“呵,先生,你要搞清楚,两年了,我哪知道那人去哪了。应该早就走了吧。”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对面男子的轻笑:“温先生,我觉得我们还是当面谈一谈比较好。我可以出当时两倍的酬金。只要能找到那个人。”
温林言再也无法镇定,果断挂断了电话。似是不安地望着绿草如茵的地面,淡然温润的眸色逐渐暗淡下去,化出一种阴戾的紧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