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禁欲了半辈子,到底是什么让他对一个骤然闯入视线里的陌生人生出兴趣的呢?
很久以后,尉迟晟再度回想起来,或许就是那一双隐藏在镜片之后,表面平静理智,内里却泛滥着不羁和浪漫的眼睛吧。
自那刻起,他便被这个表里不一、骨子里浪的没边的男人勾引得不轻。
尉迟晟自诩不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比起一夜情,他更愿意把猎物放在嘴边慢慢吸吮咀嚼后再吞吃下去。从外到内地享受对方的美好。
所以,他很绅士地将醉酒的人扶回椅子上坐好。
还没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做,身前的衣襟却被人提了起来。
莫钦的酒劲儿上来了,白皙的脸颊上如同打上腮红一般晕染开两片红。
宛如雪地里绽放的红梅,勾魂夺魄引人入胜。
他眯着眼睛,透过镜片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脑子其实已经有些晕晕乎乎,不认人了。还对方以为是刚刚去而复返的小0。
虽然潜意识告诉他,这个人比刚才的更高更壮也更俊美,但手还是不管不顾地抓着人的衣襟拉近。
嘴里嘟囔着调情的骚话:“宝贝,怎么这么久啊?是为了给我惊喜特意去清理过了吗?嗯?”
一个从鼻腔里鸣出的“嗯”,带着拖长的晃荡尾音,无比勾人。
尉迟晟再也按捺不住内心蠢蠢欲动的邪火,不怪他,半醉不醉还有心情勾搭撩骚的青年实在是太漂亮太诱人了。
就像一颗熟透的樱桃,连核都是软烂香甜的。
今天要是吃不下,那可太可惜了。
尉迟晟可不是一个不会趁人之危的君子,而是一个卑鄙的狩猎者。吃肉的大好机会就在眼前,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面对莫钦调戏一般的动手动脚,他没有反抗。
两个人贴得很近很近,近到呼吸间都是对方的气息。
尉迟晟嗓音低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莫钦想了想,乖乖答道:“莫钦,我叫莫钦。”随即又撩拨一般双臂挽住他的窄腰,浅笑着道:“待会儿,你可以叫我莫哥哥。宝贝。”
尉迟晟用堪称宠溺一般的温和眼神望着他,平静地开口道:“我叫尉迟晟。”
“当然,你也可以继续叫我宝贝。”
莫钦歪头和他对视着,仿佛在思考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随即,他终于想起来自己今天是来约炮的,便牵着男人的手,一路踉踉跄跄地走到电梯门口,嚷着要去开房,并且“一定会给我的宝贝一个难忘的夜晚”。
尉迟晟浅笑着随着他动作,时不时伸手扶住对方摇摇晃晃的身子。招手叫来服务员,让她替他们开个房间来。
于是,自以为是小攻的莫钦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带着真正的肉食者进了他们的洞穴,对接下去的遭遇一无所知。
直到进入正题只差一步,莫钦这才真正感觉到不对劲。
意识到一不小心又撞号了,他终于开始挣扎起来,“等等,这样不行!我不是...”
然而开弓哪有回头箭。
一夜过去,莫钦一脸生无可恋地望着天花板的吊顶。
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是事故。但他已经没有勇气再去尝试第三次了。
如果命运已经注定,那干脆躺平任艹好了。
莫.生无可恋.哲学天才.钦如是想道。
就在莫钦如同一条咸鱼一样在床上躺尸的时候,浴室的门打开了,一个劲瘦俊朗的男人走了。
昨晚的一切太模糊旖旎,导致莫钦现在才好好打量起这个跟他一夜情的对象。
他只在下身裹了一片浴巾,身材高大,宽肩窄腰,腹部的六块肌肉紧实而不失美感,袒露时更显男性的魅力。
面容俊美无俦,身材好得得像是个模特。
眉眼不似陆乾知的锋利,也不像苏明君的城府,而是一种带着风流的犀利。
就算莫钦再瞎再晕,也不会搞错---这人绝对不是昨晚自己勾搭的小男生。
出奇的,这一回的他没有第一次那般的挫败和怀疑人生的心情。
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
食髓知味。
这人的硬件其实还挺不错的。
莫钦舔舔干涩的嘴唇,如是想道。
于是,当尉迟晟专门露出自己精壮干练的身躯,如同一只开屏的雄孔雀秀到莫钦跟前时,便听到他以为在生闷气的人用沙哑的声音开口问道:“兄弟,你结婚了没?有没有男朋友或者女朋友?没的话有意长期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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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公司上班的时候,莫钦已经从被拒绝的挫败中走出来,重新变回禁欲冷漠一丝不苟的莫总助。
是的,他被拒绝了。
他好不容易打算破例放下对猛1的执着,对方却在听过他的需求后无情地拒绝了提议。
男人明明没结婚也没恋爱。听他自陈这还是他的第一次。
虽然莫钦当0的经验不多,但他不信昨晚男人没有爽到。
明明双方都能感觉到彼此间的默契,对方却还要口是心非地拒绝。并不想跟他发展伙伴关系。
虽然莫钦口中的“伙伴关系”仅限于床上。
但他给出的原因实在离谱。男人说:“我对感情很负责,也想跟你交往。但你如果只把我当做泄欲的工具或者消遣的话,那还是算了。”
莫钦不明白,他只是想要个长期稳定、不用谈感情的完美互惠互利的肉体关系,有这么难让人接受吗?
对方看起来也不是那种初入人世的小愤青,怎么在感情上还纯情得像个孩子似的。
竟然只谈感情不谈利益,和莫钦一贯的原则背道而驰。
莫钦是个孤儿,一路打拼到现在全是靠着自己的努力。
先天的经历让他的情感需求寡淡贫瘠,只有在解决生理需求的时候才会出门找人。
他从不跟人谈感情,每交往一个炮友也会跟对方说清楚。
一旦对方有了相恋的对象,便一拍两散留下美好的祝福,毫无留恋地去找下一个。
这是他一直以来信奉的原则,没有人能够改变。即使那人拥有无数小0争相垂涎的身材以及和他无比契合的技术,也不行。
最后两人还是互留了联系方式。
莫钦并不相信,一个男人在开荤之后还能继续忍耐下去。憋了几十年的欲火不得放纵完,憋不死他。
最后肯定还是会来找自己的,等着吧。
在这方面,莫钦是个过来人。他太了解男人了,所以相当有信心。
一想到之后自己不仅不用负责还能拥有一个器大活好的长期“伙伴”,心里就忍不住兴奋起来。
这让他一天的心情都相当美好。
直到吃完午饭,在莫钦开始整理季度报表时,他那最近为情所困的霸总老板突然叫他过去,并且安排给他一个令人头大的任务:
“这是陆家和王家解除婚约的合同,下午让宣传部的人公布出去,顺便再买个热搜头条。一定要让所有人都能看到,明白吗?”
莫钦默默地接过,大概能猜到他家老板如此高调的宣布是为哪般。遂理解地点点头。
然而这还不算完,只听陆乾知继续说道:“对了。白佳佳的奶奶已经住进省医院了。听说是肝脏硬化,需要五十万动手术。”
说着,他的语气锋利地一转,如同一条阴郁蛰伏的毒蛇:“白家出不起这笔钱。不过,只要白佳佳明白该怎么做,乖乖到我身边来,这些钱就不是问题,懂了吗?”
话里话外透着一股子愉快,仿佛嘴里谈论着的不是一个病危的老人,而是他即将得到满足的长久以来的贪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