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也深深的凝望着那阮棠的身影，下了车去打电话。
“季姐，我有个情况要跟你汇报一下。”
孟灿等小昭打完电话回来，就道：“小昭，我们走吧。”
这种情景看多了，就可能陷的太深，拔不出来。
枝园门口，柳明朗在外面打电话，雪花不紧不慢的落在地上都化成了水，柳明阳坐在车里面闭眼休息，柳明轩和柳青坐在后边，柳青十分乖巧的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听柳明轩侃侃而谈他的唱片。
柳明轩有点讨好的异味，上午之后，妹妹就不怎么搭理他了，他要卖命的表演讨好。
看见汽车驶来，停在枝园门口，柳明轩喊了一声：“妈回来了，幸好飞机延误了，要不然这次连人都见不到，每次来都吃闭门羹，真不知道，我们是不是亲生的。”
直到下车，他都在碎碎念，柳明阳看了他一眼，他才闭嘴，扯了扯身上的黑色夹克，用手梳了梳头，一本正经的站的笔直。
当然还是大哥站的直，他要是不刻意点，大哥二哥都能把他秒成渣。
柳青更紧张，两只手无意识的捏在一起，太用力的，手腕爆出青筋。
跟在三哥的后面唯唯诺诺的。
孟灿早看到了几人了，不过眼神都没给一下，大门打开之后，汽车直接开了进去。
打开车门下车，也没等哥几个在后面走着追来。
柳明轩嘟囔：“你说我妈这么冷酷，就是陌生人也不能这么对待吧？哎，我们都是没妈的孩子啊，你看大哥都三十多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人家有妈操心的，孙子都老大了。”
客厅里只有秘书小昭一个人在等他们，孟灿已经上楼了。
柳明朗站在最前面，仔细看，他和孟灿长得有五分相似，侧脸同样冷漠，声音也是，关心像是公式化：“妈最近身体怎么样？”
小昭摇摇头：“不太好，情绪坏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有时候还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常常流泪，视力可能都不好了，我见她时常揉眼睛，季姐说带她去医院看看，她也不肯，我们也不敢硬劝，不然，不然她就崩溃不想活了，晚上失眠很严重，每天晚上吃的安眠药已经用到了最大量了。”
柳明朗和刘柳明阳都不说话，紧绷的下颌线才能看出他们的紧张和难过。
柳明轩也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吧，撅着嘴巴道：“她就是不想活了呗，也不要我们，她的心里只有枝枝。”
柳明朗道：“我上去看看她，你们在这里等着吧。”
“大哥，你十分钟说不出一个字，能说什么呀？我跟你一起上去吧。”
柳明朗往楼上走，对于柳明轩的提议也没有拒绝。
柳明阳朝柳青示意：“我们坐下等一会吧。”
柳青看了看柳明阳的脸色问道：“二哥，我要不要上去看看妈妈呀？”
柳明阳看了她一眼：“还是在这里等着吧。”
柳青低下头：“这么多年，妈妈还是不能接受我。”
柳明阳安慰她道：“她并不是针对你，她也不是不想接受我们，她是生病了，她控制不住自己。”
柳青点点头。
柳明朗走到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没听见回响，就推门走了进去。
孟灿坐在窗前发呆，听到有人走进来，也没动一下眼珠。
柳明朗坐在凳子上，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外面黑乎乎的，天空中有白雪划过。
他抓住孟灿的手，孟灿瑟缩了一下，转过脸来，凝望着柳明朗：“我这两天天天梦见她，还有你外婆。”
柳明朗的手指颤抖了一下。
柳明轩撇了撇嘴：“妈，你可别吓唬我们啊，你要是想不开，我们哥几个怎么办？”
“你们都长大了。”
“长大了也需要妈妈呀，你看大哥二哥都没人操心他们的婚事，大哥二哥朋友的妈妈都给孩子介绍女孩的，然后就有了媳妇孩子，所以我们家只有光棍了，你要是不管我们，我们永远也不结婚。”
“明轩长大了，想娶媳妇了？”
柳明轩：他说的不是大哥二哥吗？
“妈，是大哥该娶媳妇了。”大哥整天在部队带着，爷爷奶奶想催也催不着，就算逢年过节回家了，给他介绍姑娘，每次都绷着脸，说话跟训练他的下属似的，人家姑娘要不是冲着他那张脸，恐怕早就吓哭跑了。
最后他还不同意，说不合适。
爷爷奶奶把二哥推出去，二哥为了逃避，就整天天南地北的跑生意，见了人家姑娘，也是不说话，说句话噎死人，没办法，几次之后，爷爷奶奶也不好意思欺骗人家姑娘过来和孙子相亲了。
那想报重孙子怎么办？就把眼睛放在他身上了呗。
谁让他话多呢，弄得他苦不堪言。
你说老大老二都不找媳妇，他着急什么呀？
柳明朗警告的看他一眼，这扯的什么话题，在长辈面前，这娶媳妇的话题就过不去了是吧。
说就说呗，说他干什么？他又不想娶媳妇，老三皮痒了呀。
要不是看在妈妈今天状态难得的同他们聊上两句，不舍得破坏这个氛围，他现在就把老三给吊树上去了。
柳明轩缩了一下脖子，委屈的道：“妈，你看大哥老是凶我，他刚才威胁我，一会肯定揍我一顿，我能不能今天晚上不走了，在这里住下啊？”
孟灿扬了一下嘴角，即便没有笑，但是两个儿子也敏锐的觉察到了。
妈妈今天的心情还行。
按理说，这几天，她的心情应该很差很差才对。
难道是老三自嘲的语气取悦她了？
也不对，以前老三也没少插科打诨，妈妈也没什么情绪变化。
小昭还说她最近情绪很差呢，这样看来还可以啊。
该不是什么想不开的前兆吧？愧对孩子，想对他们有个交代，然后自己就想干什么干什么了。
兄弟俩大概想一块去了，心里有点恐慌。
柳明朗面上依然没什么变化，柳明轩就不行了。
“妈妈，你是同意了吗？”
孟灿眼前拂过那三个开心的人影，点了点头：“好啊。”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待遇，妈妈今天不光和他们好好说话了，还留他住宿了。
柳明轩简直不敢相信了，这是天上掉馅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