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妙眼睛里蓄满了泪水,跺了跺脚:“哥,我讨厌你。”她长这么大,就算在骄纵,大哥也没呵斥过她,做错了事,也会想办法替她解决事情,事后也不会说她,今天她不过说了一句话,还是替他说话,心疼他,反而换了一顿说落,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要面子的吗?
说着捂着脸跑走了。
元起更尴尬了。
“你不去追她,怕她想不开?”这么小的姑娘,没受过什么挫折,很容易想不开的。
元然耸了耸肩:“果然是大小姐,说一句就受不了了。”
元起听到这句话,想追过去的,犹豫了一下停了下来。
“让她好好想想也行,都快十八岁了,不能跟小孩子一样目中无人。”
元广民和元广智一直走着很沉默。
两人都不是善言辞的人,也是尴尬,元广民终于找到机会:“我去看看孩子。”
元广智点点头,他就去追元妙了。
老二媳妇见有人管女儿了,继续和王如寒暄,直到检了票进了里面,他们进不去了。
娘俩才停下来,望着里面的背影走远。
“哎,咱们这个家啊,终究是被你奶奶管家管错了,你说要不是她,你爹在官场也会混的风生水起的,你也会分配个好工作,一帆风顺的,也不至于去做生意,看人脸色,如今还要仰仗你大伯家,就因为她做错了,连累到你爹和你,都在官场混不下去,如今又连累到你的生意,你的前途,你说她莫不是和我们相克?”
老二媳妇对王如说的一番话,虽然有讨好的异味,也不乏真心话,她厌恶文衫,讨厌她甚至天天晚上咒她去死,这都是真的。
元起抿着嘴:“我会好好挣钱,买了房子结了婚,到时候就有理由把你和爸接到家里去住,摆脱她了。”
“哎,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你说她那么讨厌老大家,老大家现在那么厉害,怎么气不死她呢?”
“妈。”元起喊道,这话是不是就有点过了。
咒人死这不太好吧,还是自己婆婆。
“我这话也就对你说说,你别跟你爸说,我憋在心里也会疯的呀。”老二媳妇赶紧摸了眼泪嘱咐道。
元起表示懂。
上学的时候,大家都住在一起,那时候元家还没有落魄。
爷爷还在位置上,父亲也在官场上混的不错,奶奶本喜欢出风头,那时候她是那个圈里打扮最时髦的,说话最硬气的吧。
在家里更是不可一世。
指使母亲跟指使奴隶一样,也不请保姆,家务活全让母亲一个人干。
床单被罩三天换一次,地板一天擦三次。
母亲冬天的时候手冻的成脓包,她不但不心疼,还嫌弃她的手脏,怕弄脏了她的床单。
大概恨就是那时候累积起来的吧。
他那时候还不懂婆媳关系,所以还看不起母亲背后和父亲哭哭啼啼的。
祖母去牢里呆了三年,那三年大概是他们家过的最风平浪静的时候。
但是她出来之后,元家的一切风光都不在了,她出去会被人看不起,回来就会大发脾气,比起之前,不但毫无悔改,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到头来还是母亲受的委屈最多。
他记得有一次大学放暑假,母亲的两边脸都肿了,牙齿还掉了两颗。
他问怎么回事,父亲说不小心摔的。
后来他才知道,是祖母气急了打的。
不过好在那次之后,母亲因祸得福,跟着父亲去了镇上。
美其名曰,要照顾他的生活。
终于脱离了这个家。
妹妹啊,这些年可是把祖母的缺点也学了几分,张扬跋扈,不讲道理。
不过对他这个哥哥还是很维护的。
看到元妙被找回来,他还是主动上前给她道了歉。
元妙才不想原谅他。
“还记得你和阮棠的打赌吗?我觉得你赢的可能性不大。”
元妙听了,气的就要走。
“所以你现在就要抓紧,我陪你去买些资料来。”
元妙听了才止住脚步。
火车上,元然问道:“大嫂你真要参加高考啊。”
“我倒是想,可是我要是上大学,孩子和厂子怎么办?”
将来无论做什么,对学历还是很看重的,她要是有了学历,办事事半功倍啊。
那也是一种本事,资历。
也不会被人说成配不上元照这个高学历的人才。
“可以考省城的大学,离我们的研究中心很近,咱们可以租个房子,带着元宝,白天就找个保姆,送到杨嫂子那里,还可以和杨易做个伴,我们教授说,那孩子的病最好有人陪伴,尤其是同龄人,同龄人是做不到的,毕竟他还不能去上学,但是元宝还是能起点作用的,家里的厂子就先交给爹娘呗,多雇点人。这些都不是大问题,关键是你高中毕业好几年了吧?当时你都没考上大学,这丢了几年了,你有把握考上?还和人打赌。”
阮棠扭头看他:“你不相信我啊?”
“我信。”可是我更信摆在面前的事实啊。
不过这话说出来,老婆可能会生气,还是咽肚子里吧。
“嫂子,我这有套卷子,你买的,我做不完,咱俩一起做呗?”元然把卷子推过来。
好啊,又一个不相信她的,还想让她做套卷子考验她。
或者是拆穿她。
那她就用事实说话吧,看看最后惊艳了谁的目光。
反正火车长途漫漫。
元宝睡着了。
元照照看着。
她就专心致志的做起了题。
你还别说,元然书上的知识她看着挺简单的,一学就会,可是这卷子……
还是有点眼高手低啊。
前世离高考也过了好几年了,高中知识啊,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啊。
阮棠先做了一套英语真题,元然给批改的,一百五十分的题,她得了一百分。
这还是她最拿手的。
不是,好多语法知识她有点忘了,还有听力,好像读音什么的和她前世不太一样啊。
她要是做数学,最难了,她会不会考不及格啊?
要是按照目前这个水平,别说考上京都的大学,就是上个专科都成问题啊。
她太高估自己了。
阮棠简直都要淌虚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