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陆凡哥,你跟楚作家是他来看眼睛才认识的吗?”顾箐好奇的问。
她上次就觉得他们俩似乎挺熟悉的,不像是认识时间短的人。
“博衍啊,我俩也是从小就认识,我舅舅带着我跟我妈从竹山村离开后去了外婆家,这你是知道的。”说着陆凡接着道:“博衍跟我外婆家是邻居,我俩一般大,又是同一个学校,后来慢慢就熟了。”
他离开竹山村的事顾箐自然知道的。
那件事发生后,陆凡哮喘发作,差点人都没了,同样也吓跑了那作恶多端的人渣。
当时恰好陆凡舅舅来接他跟他妈妈,这才撞上跑出去求救的副人格,送他去了医院。
动静闹大了,惊动了夜里去奔丧守夜的村里人,他们这才得知顾家的小姑娘跟陆家的病秧子在小木屋玩的时候,差点让那病秧子死了。
全然无人得知在那小木屋里顾家八岁的小姑娘遭遇了怎样的人间险恶。
要不是陆凡拖着病秧子身体跟在顾小箐身后正好要找她玩,打断了那畜生的行径,只怕那小小的女孩子,根本来不及转化出什么副人格来保护自己。
以当时的情况主人格吓呆吓傻自顾不暇,哪还顾得上别人。
自然也就不会有副人格后来毅然决然跑出去喊人求救,顺利让哮喘发作的楚博衍捡回一条命。
所以,那晚她跟楚博衍都是幸运的。
若非如此,那晚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只会是顾家的小丫头被坏人给糟蹋了,陆家的病秧子病发命没了。
毕竟当时村里德高望重的孤身老人去世了,整个村子的人都聚集在一起帮忙。
哀乐震天响,再加上半大孩子整天扎堆玩惯了,少那么一两个还以为结伴回自己家了,谁顾得上去细细查找。
这些记忆被副人格完好封存,顾家小丫头事后回家只知道自己去小木屋玩感冒了,发了几天烧,其余不见一丝异样。
陆凡突然状似无意般开口问道:“对了,箐儿,你还记得当年小木屋里发生了什么吗?”
顾箐睁着无辜大眼说道:“我妈妈说我去里面玩的时候发烧了,烧了好几天,其他的不记得了。小木屋里发生了什么吗?”
心里暗想,坏男人啊,开始使诈了。
副人格跟他说了多少暂且不知,但他指定是有记忆的。
他这样问恐怕是想知道她到底是烧坏了脑子失了那段记忆还是因为察觉到她与副人格性格的差异,想验证她所说的跟副人格说的是否一致。
这丫铁定是对自己有了怀疑。
她性格变化无常,被他怀疑倒也是迟早的事。
她垂眸牵唇一笑。
看来,笑容再干净,气质再优雅,也不能忽略了他肚子里装的都是黑墨水儿事实啊。
不过,她原本就没打算瞒着他。但也没打算完完全全告诉他。
谁让副人格那鸳鸯麻辣锅威胁她呢?
嗤!
就让“她”的陆大哥先猜着吧!
系统突然出现:“想那么多干什么?陆凡即便猜到了又能怎么着?”
“你可是主人格,副人格喜欢的人,主人格不喜欢,不接触,一样不会有结果。”
顾箐现在一听系统的声音就控制不住想怼人:“你们压根就不干人事儿,把老娘活生生整成了恶毒小三儿。”
说着又唉声叹气:“这个任务本就非常狗血,我原想着如果在这一世,也跟上一世一样要生活个五六十年,那就想办法尽快完成任务,我先退游,把主导权交给副人格,这样让“她”跟陆凡有个好结果,这样就两全其美了。”
这也是为什么她接触楚博衍时心急的原因。
她想早点完成,好早点溜!
毕竟她非常不愿意做棒打鸳鸯的事儿,破坏人的姻缘,那是要遭雷劈的。
再说了站在副人格的立场上,“她”阻拦主人格接触别的男人这一点也不是不能理解。
系统:“这样做很难,尺度稍微把握不好,任务不好进展不说,陆凡还以为你脚踏两只船。”
顾箐心里怒吼:“所以怪谁?”
欧阳凌云:“……”他想说,考虑这么多干啥?
任务世界,楚博衍才是主,其他都是次要的。
为什么一定要考虑npc的感情问题。
但想到她并没有把小世界里的人物当成数据,就又能理解了。
她不就是靠全身心的沉浸,性格里的善良果敢,才让楚博衍打开心防的吗?
而且这些小世界虽然在游戏里,但其实也是正常运行的,里面的人会跟正常世界一样春夏秋冬四季轮回,生老病死悲欢离合,还真的不能完完全全只把他们当作数据。
顾箐吼完了,郁气没了,也不凶系统了:“罢了,等阻拦了楚博衍的自杀,再看情况吧!”
系统:“你看着办吧!反正我就是摆设!”
顾箐:“你还挺骄傲?”
陆凡自然不知道她这么一会儿,已经跟系统私聊了几个回合,这会儿见她神色如常,自然以为她确实什么也不记得。
“没发生什么,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吧!”脸上一派温润如需。似乎真的不在乎她是不是有之前的记忆。
顾箐笑了笑,一脸无知无觉。眨了眨眼睛接着问道:“对了,那楚作家的眼睛你认识他的时候就已经瞎了吗?”
论演戏她也不输的好吗?
陆凡似扛不住她这样大眼萌妹的可爱样子,慌忙移开了视线,看着远处的街角,须臾,语气带着丝沉重道:“刚认识他的时候,他眼睛是好的,可也没多久,她们一家人出去玩的时候,出了事故,父母,爷爷,都在那场事故中去了,他奶奶伤势较轻,他失去了眼睛。”
“后来没过多久,他奶奶受不住打击去了,他就彻底变成了没有依靠的孩子。家里的亲戚也都嫌弃他残疾是个累赘,不愿意抚养,将他送去了福利院。”说着叹息道:“博衍啊,是个很坚强的人。”
顾箐猛地低头吸了一大口珍珠,从鼻腔里含糊了一句:“嗯!”
他自然是坚强的。
作为秀才时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疼痛,让腰椎的碎骨一寸寸缓慢续接。
那种伤在那个年代妥妥就是瘫子面条人一个。他愣是在湿了一件件的里衣,捏烂了无数回手心,咬牙坚持了下来。
最终能坐,还能搀着走两步,这要是换一个人,只怕第一次运转灵气就能疼得咬舌自尽。
这个世界八岁成了盲人后摸爬滚打,不知道受了多少人穷极一生不曾见识过的苦楚,才闯出现在这样衣食无忧,自给自足的状态。
楚博衍啊,又岂是区区坚强二字能诠释的。
只是不知道,这样一个人到底在现实世界里生了怎样复杂的病,会让他成为了心理治愈系统游戏里最难攻克的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