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大良县(1 / 1)

烟云侠影 五叶竹 3170 字 1个月前

凌容在王府门外的拐角处守了几天都没有发现陆砚,第五天,实在等不及的她,又一次来到王府门口。

“走走走。”门口侍卫不耐烦地说道。

“陆砚……陆砚。”她远远站在门口对着门内大喊,两名侍卫走上前,一把将她推倒在地,其中一名侍卫还踢了她一脚,“还不快滚?”

凌容揉了揉摔疼的膝盖站起来,她一步一步走向门口,侍卫被她的行为激怒,加上郡主之前的反应,他们知道她不是王府欢迎的人,两人再次将她推倒在地,并拳打脚踢了起来。

就在此时,府内的离青听到门外的吵闹声,她走出大门,看到两名侍卫正在殴打凌容,侍卫见离青并没有要叫停的意思,便打的更厉害了。

凌容刚开始还能挣扎,后面便只能紧紧护着脑袋,任由他们踢在身上,她看着站在门口的离青,她嘴角上扬,脸上带着轻蔑的笑。

凌容身上被踢的青肿一片,鼻子,嘴巴也开始流血,她看着晃动的王府,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可陆砚始终都没有出来,有多少失望和绝望萦绕在心头,凌容慢慢闭上眼睛,那一刻,她对他的心里,生出了恨意。

她认定他就在王府,他如此绝情,她都快要被打死了,他都不肯露一面,原来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已经远到了不论生死。

只是她不知道那时的陆砚已不在王府,陆砚早已离开王府两日,他走的时候她刚好不在,所以她一直没有等到他出门。

凌容渐渐失去意识,侍卫的殴打却还在继续,离青也仍然站在门口看着,照此情形,凌容当天就会被打死。

但老天有眼,从宫中回来的王爷看到了倒在门口的凌容,他远远喝止住动手的侍卫,侍卫见王爷回来也不敢造次,两人乖乖地退到一旁。

“她是谁?这怎么回事?”王爷厉声问道,离青一贯跋扈,她的事他很少过问,但在王府门口打死人,若传了出去,会让别人误会他整个王府。

“就是一烂要饭的,非要往王府里面闯。”离青轻描淡写地说道。

王爷看了看地上的女子,她穿着破烂,满身尘土,看着确实像是一个要饭的。

“那给点银两将她打发了就可以,何故打人。”

“是,父亲。”离青一脸应付地回应道。

“不可伤她性命。”王爷进门的时候又交代了一句。

离青当时也没想打死她,她往她面前丢了几两银子,然后示意门口的侍卫将她拖走。

侍卫将凌容拖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扔下,凌容在冰冷的地上躺了很久,直到一个路过的郎中看见她,将她带回去救了下来。

凌容躺在床上,眼角直淌眼泪,郎中见她可怜,便亲自做了小米粥端给她。

“姑娘的伤是被家人打的吗?”郎中问道,他见她的时候,她正躺在一处民宅的屋后,满身伤痕,从医多年的他一眼就看出那些伤痕乃外力击打所致。

凌容没有回答只是不停地流眼泪,郎中见她不愿意开口,便不再多问,离国的女子向来都是这样,就算是被家人打了,也默不作声,郎中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他默默地为她准备了一些跌打药膏放在她身边。

凌容想给郎中一些银两作为答谢,可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一两银子,连自己的荷包也弄丢了,她只能待在郎中家里帮郎中打杂,以感谢郎中的救命之情,郎中多次说不需要她做什么,她还是坚持留下来。

就这样凌容在郎中家里待了十几天,在她走的时候,郎中又特意给了她一些银两作为盘缠,凌容推辞不过,只得收了银两。

她走到门外对着郎中深深的磕了一个头,若不是他,她怕是已经死在这离国的都城。

凌容不敢耽搁,她用郎中给的银两雇了辆马车,她已经离家很久,不知道母亲一个人在家能否照顾好自己,她有点担心自己的母亲,所以她想快点回去。

凌容用了十日的时间赶回了家,算起来从她离开家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碧落村的村民像往常一样拿着工具在田间干活,只是当他们看到凌容时会停下来,对她指指点点。

凌容也没有在意,乡村的人就是这样,喜欢没事的时候围在一起嚼舌根,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她没来得及和那些村民打招呼便匆匆往家里赶,越靠近家里,越迫不及待,她已无心去想陆砚的事情,她只想回去看看她的母亲。

凌容走到自家门口,房门紧闭,她推开房门走进去,屋内异常安静,她找了一圈才发现母亲一个人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种莫名的恐惧向她袭来。

“母亲……母亲……”她跑过去抱着母亲的双肩呼唤,过了一会她的母亲缓缓睁开眼睛。

“容儿……你回来了。”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凌容赶紧扶着母亲:“母亲,你这是怎么了?”她看着母亲有气无力的样子,泪水一下子涌来出来。

“没事的,容儿,我没事……”她说着忍不住咳了一声,她急忙用手帕捂着嘴,却还是让凌容发现了嘴角残留的血迹。

“母亲,你到底怎么了?我去为你叫郎中,我去给你叫郎中……”凌容慌乱地往外跑,在门口的地方甚至摔了一跤,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郎中家里找来郎中,郎中看了之后无奈地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我母亲怎么了?我母亲她到底怎么了?”凌容拉着郎中不停地问。

“你母亲她内脏受损,气血淤滞,她本身体质又弱……怕……”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求求你救救我母亲,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凌容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郎中见状只能无奈地开了几副药给凌容。

“这些药是活血化瘀的,让你母亲服下之后多休息。”

凌容拿了药之后,来不及多想,她将药煎好端给母亲,可是一连几天过去了,母亲的病并未好转,甚至变得越来越虚弱,她只得再次去求郎中,这一次郎中却怎么也不肯再去。

她只得去别的地方找郎中,可是别的郎中也只是开了一些活血化瘀的药给她,更惨的是她的家里已经拿不出一文钱了。

凌容去求邻居,但没有一人愿意借银两给她。

“陆砚已经不要她了,那样的家庭借给她,她也还不起。”

“就是,她的母亲都要死了,找郎中也没用。”

“你胡说!”凌容听了她们的话,疯了一样的向她们扑过去,几个邻居见状不客气地将她推倒在地。

“晦气!”

凌容只能无奈地回到家中,母亲的病越来越严重,她却无能为力,她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自己走之前母亲还是好好的。

她拉着母亲的手不停地流泪,她母亲虽然已经出现了呼吸困难的现象,但还是努力挤着笑容安慰她。

“容儿,我没事的,容儿……你要照顾好自己……”她用仅有的一点力气紧紧地攥着凌容的手说道,凌容父亲已死,若自己离开,就只剩下凌容一个人了,凌容还未出嫁,她不放心将她一个人留在世上,以后谁来保护她,照顾她。

她的母亲想着,一口血又吐了出来,很快就没了呼吸。

“母亲……母亲……”凌容抱着母亲,撕心裂肺地喊道,可是母亲再也未睁眼看她一眼。

她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母亲,若不是自己当时执意去找陆砚,母亲就不会死,都是自己的错。

“都怪我,都怪我……”她流着眼泪喃喃自语,直到她眼睛干涩再也流不出泪水,凌容才起身将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掉,为母亲做了一副好棺木,她将母亲埋在父亲身旁,又在父母的墓前坐了一天一夜。

郎中说母亲内脏受损,加上这几日她从村里听到的一些消息,母亲的病似乎另有他因,母亲生前一直不肯告诉她实情,她决定自己去查,她一定要找到害死母亲的凶手,她要为母亲报仇。

凌容打定主意便开始查找线索,邻居都不肯说,她便拿了一些糖果从附近的小孩子身上入手,小孩没有防备,很快就告诉了她前段时间经常有陌生人去她家。

小孩说那些陌生人不是碧落村的,他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凌容只能继续去求邻居,她跪在他们门口,恳请他们告诉她,有一个年纪大的爷爷不忍心便告诉了她,那些人是大良县里的富户周家。

周家,凌容从曾从母亲那里听说过,那是大良县里最有钱的人,府中的夫人和小姐穿的都是刺绣衣服,凌容母亲绣品极好,周家经常会请母亲做一些刺绣衣服,周家夫人出手大方,母亲也很喜欢和周家合作。

这多年来母亲从未出过任何差错,她想不通母亲的死和他们到底有什么关系。

凌容决定查清原因,她只身来到大良县周家,周府管家见她到来很是诧异,他一脸惊慌的跑进府中,凌容见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便有了答案,周家就是害死母亲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