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居高临下的看着尉迟珍,她被压制着跪在娇娘的脚下,曾几何时,娇娘也跪在她的脚下,只是时移世易,她怎能想到会有这一日。
“如今你也就剩这张嘴还能厉害几分,你以为诅咒真的有用啊?还是以为这世上真的有报应?若是真有,此时也报应在了你的头上。”
娇娘让他们放开她,再吩咐王占带着人出去,她想和尉迟珍说说话。
王占犹豫再三,不敢将娇娘肚子留在这,娇娘道:“没事,初蝉留在这陪我。”
王占知道初蝉会些功夫,嘱咐她好好照顾侧妃,这才领着人出去。
初蝉搬了一把凳子来,娇娘坐下后平了平裙上的褶皱,慢声拉语道:“事到如今,任你再挣扎,也是困兽之斗,王爷已经出府,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就算他在,他也是不会来见你。你差点害死他最爱的女人和儿子,他对你早已恨之入骨,只有厌恶、憎恨,他一眼都不想见你。你还是早死早投胎,多活这一会儿还要受苦,何必哪?你是尉迟家族的女儿,难道就不想再保留一点你世家小姐的风骨吗?”
尉迟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嗜血的目光逼视着娇娘,“王爷不会对我这么绝情的,我是他的发妻!”手指如剑般射出,往前冲来几步,“是你,是你不让他来见我。你这个贱人,挑拨我们夫妻感情,你以为没了我,你就能当王妃吗?我告诉你,不可能,即便是没有我,你一个庶女的卑贱身份也配不上王爷!”
初蝉在前面一挡,将她推开几米。
娇娘微微一笑,看着她狼狈的撑在桌子上才不至于倒地,“发妻?难道王爷没和你说过,在他的心里你从来都不是他的妻子吗?我也没有想过哪天能当上王妃,因为我知道,在他的心里,我已经是他的妻子了,这就足够了。”
妩媚的眼睛轻轻飞扬,愈加凌厉,“至于挑拨,你和他的关系从来就不用我来挑拨,你难道忘了,在我进府之前的十年,他只在新婚之夜碰过你一次,仅仅一次。”看着尉迟珍崩裂的痛苦面孔,娇娘心里只觉得快意,“反倒是你,费尽心思利用水香,利用程誉来挑拨我们。”
尉迟珍狂怒吼道:“我没挑拨你们,是你这个不要脸的娼妇,王爷对你那么好,你却还想着别的男人,你根本就不值得王爷对你的付出!”
她捂脸痛哭,“我不明白,为什么,到底你有什么好,让王爷对你如此眷顾爱恋,你凭什么得到王爷所有的爱?我从来没有见过王爷那样喜欢一个女人,他的眼里心里都是你,只要你出现,他的目光就再也移不开,我多希望他的眼睛能落在我身上,只要那么一眼,我也满足。”
看着她恸哭,娇娘一点都不怜悯,相反,一直积在心底的怨恨霎时爆发出来,娇娘上前挒住她的衣领,逼视她怒道:“就因为他不曾多看你一眼,所以你就一次次的想害死我!你害我还不够,你还想放火将我们母子全都烧死!只是因为你得不到一个男的爱,所以就要毁了他所爱的一切!”
尉迟珍目光如炬的对视着娇娘,定然道:“是!谁想抢我的东西,谁就得死!我现在好后悔,我为什么在你第一天进府的时候给你下避子汤,我应该给你下毒药才对!”
娇娘生怒,二话不说,扯起她的衣襟狠狠掴了两掌,打的她嘴角绽裂,渗出血来。打完之后,娇娘蓦地一笑,松开了她,娇娘道:“你真正应该后悔的不是没有给我下毒药,而是生在了尉迟家。”
娇娘的话似一把利刃直穿她的心脏之处,尉迟珍珍珠大的眼泪夺眶而出,忽地纵身往前一扑,龇着牙来咬娇娘。初蝉眼疾手快,一把扼住她反拧住她的胳膊,令她动弹不得。娇娘从容不怕的退了两步,唤进来王占,“既然她这副牙这么厉害,到处咬人,就先拔了她的牙,再往里灌毒酒就容易的多,也省得公公受伤。”
王占迟疑,“可毒酒已经被她砸了。”
娇娘轻睨他,“公公在王爷身边二十多年,应该知道他的处事风格,他只要结果,至于过程如何,他没心思了解那么多。”
王占何等乖觉,笑一笑,道:“奴才明白了,还是娘娘这个主意好,就按娘娘这个法子来。”
尉迟珍听了,立刻大骂道:“贱人,你这个卑鄙小人,你想折磨到死,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娇娘冷漠的看着她,“对于你几次三番置我于死地,我还犹嫌不足哪,这样死,已经是便宜你了。”
看一看王占,“王公公,我听说,等人死了,在她嘴里塞上木糠,以发遮面,她的鬼魂就说不出话,不能到阎王爷面前告状?”
王占想一想,低声道:“娘娘的意思是……”
娇娘道:“我可不想等她死后到阴曹地府里乱嚼舌根,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王占躬身恭敬道:“奴才知道该怎么做,咱们瑞王府想清静,也别给阎王爷那添不清净。”
娇娘莞尔一笑,凛冽的目光在转身的时候从尉迟珍的脸上匆匆一扫,扶着初蝉的手慢慢走出去,身后传来尉迟珍断断续续咒骂声,“花娇娘,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诅咒你,诅咒嬴彻,你们两个狗男女一定不会有好下场,一定会遭到报应!你们的儿子——”
骂声未绝,却听一声凄厉的惨叫,娇娘的脚步未停,一步一步稳稳当当的走出俪元院。
她扶在初蝉的手上,初蝉的手冰凉如触在玉石上,娇娘侧头看一眼她,道:“她是自作孽。”初蝉对视上她,点一点头,微笑道:“奴婢知道,只是到底曾主仆一场,奴婢只是感慨,如果她能一直安分守己,不强求那么多,也不会沦落到今日的下场。”
“人总是想要的多,觉得自己得到的少,有的人为了自己想要的不择手段,最终被欲望所吞噬。”拍一拍她的手,“你也看到了,死到临头,她还是没有一点悔改之心。”
初蝉颔一颔首,淡淡道:“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