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再次相遇(1 / 1)

席上珍馐百味,名酒飘香,有琴篌悠悠,歌舞蔓蔓,众人觥筹交错,笑声朗朗。娇娘只象征性的饮了一口酒,便放在一旁。

她知道自己在这,王占无畏等人不自在,便借口离席,绕到千里香的后院,没人会注意一个随从的去向。

“春儿,拿着这个,赶快走,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娇娘脚步刚走到长廊上,就听见墙内头传来声音,娇娘步子一顿,只觉得这声音仿佛似曾相识。

她透过墙上的窗口看去,不由一愣,说话的人不就是那日在街上遇到的红衣女子。

而她旁边的人正是刚才翻了盘子的丫鬟。

红衣女子正对着娇娘,抬头时也看到了她,同样怔了下,但很快就收回视线,推着丫鬟往后门走,“别浪费时间了,等会你想走都走不了。这些钱虽然不多,但足够你生活一阵,离了崇阳,再找户好人家吧。”

“小姐,您的大恩大德,春儿只有来世再报。”丫鬟往地上重重一跪,磕了个头,依依不舍的看了眼红衣女子,这才甩泪决然而去。

她前脚刚从后门走,就有两个家丁打扮的人找过来,“人哪,这个死丫头跑哪去了?”

“抓住她一定先打断她的腿!”家丁恶狠狠道。

他们走过来,正好看见娇娘,便过来问,“喂,你站在这看没看到一个丫鬟,穿着绿色的衣服,梳两个髻。”

红衣女子紧张的看着娇娘,她听见家丁的声音,就躲到一旁,但她站的位置正好能斜看着娇娘。

娇娘与红衣女子对视一眼,然后道:“是不是一个圆脸的丫鬟?”家丁以为娇娘看见,连连称“是”,娇娘朝着前院一指,“我刚才看见她从前院跑了,已经一会儿了。”

红衣女子松了口气。

“妈的,还真跑了,赶快去追。”家丁骂骂咧咧往前院追去。

等他们走远了,娇娘方道:“出来吧。”

红衣女子从墙后走出,嗫嚅了下,道:“多谢。”然后抬起小巧的下巴,“没想到咱们还会再见面。”

她上下打量着娇娘,今日娇娘穿着一件月白色暗纹直缀,扎玉色腰带,腰上一边挂着香囊,一边挂着一块双鱼玉佩,头上用一金簪束起,虽身量较一般男的矮,却极是俊美,一双桃花眼,让人与之对视时,总为之心跳。

女子的心不禁快跳了几下,她稳了稳心神,特意做出高傲的样子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娇娘已对该女子的身份猜出个七八分,刚才席上发生那一幕,虽说暂时放过了那个丫鬟,但凭着今日所见,再加上传闻,也知道,怕是要等秋后算账。

敢胆大妄为将人放走,而且她还隐隐约约听见丫鬟叫她小姐。

她早听说张严有一女儿,名飞燕,长得花容月貌,恐怕就是眼前这一位。

她对张飞燕微微笑道:“在下是受邀而来。”她拱一拱手,赔礼道:“那日不知姑娘是太守千金,真是失礼,还望姑娘海涵。”

张飞燕不想身份一下被识破,面色发红,既羞且恼,“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莫不是跟踪我?你到底是谁?”

娇娘只觉得这姑娘可爱,大方道:“在下是瑞王的随从,小姐不用害怕。在下只是席上喝了两杯酒,有些上头,所以出来转转,不想——”她略一低头笑笑,再抬头只见张飞燕惊然的看着自己,虽讶然她这种反应,但还是认真道:“小姐放心,在下不会乱说。”

张飞燕在惊诧过后发出恍然“哦”的一声,指着娇娘道:“原来你就是我父亲说的瑞王的男宠。”

呃?

瑞王的男宠?

娇娘懵然。

张飞燕说完立即捂上嘴巴,娇娘眼看着她眼中泛起同情的涟漪,还嘀咕着,“怪不得你长得这么好看。”

娇娘知道她误会了,想解释,刚龛动嘴巴,张飞燕比她嘴更快,“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明白。”

你明白什么?娇娘一时无语,姑娘,你那怜悯的目光是什么意思?

娇娘竟觉得好笑,但也不想再过多解释,撇开话题道:“小姐的心地真善良。”说的是私自放走丫鬟的事。

张飞燕唏嘘一声,道:“她要是不走,等回去我祖母定然饶不了她。”

“那你不怕你祖母知道骂你吗?”娇娘笑着问道。

张飞燕背往墙上随意一靠,她今日依旧着一身红衣,白色的墙显得她更亮眼,她抱着臂,扯了扯嘴角,无所谓道:“那有什么,大不了就是到祠堂里罚跪一夜,我都习惯了,几天不跪我膝盖还痒哪。”

娇娘忍不住发笑一声,也靠在墙上,前院人声鼎沸,后院寂寂无声,她们俩说话的声音湮没在其中,“怎么不进去。”娇娘抬着下巴往前院扬了扬。

“我才不愿意和他们同桌吃哪。”张飞燕侧开脸,不屑道。

娇娘想起无畏调查来的,张严有四儿一女,女儿是原配所生,四个儿子皆为妾室所生,不过原配在女儿出生没多久就死了,然后由生下四个儿子的姨娘扶正。

听说,这个姨娘是原配的表妹,而且,没等纳入门就有了身孕。

如今看来,这里面或许有着什么名堂,听张飞燕的口气,她和家人并不和睦。

娇娘心思翻转,凝眉沉思。

张飞燕悄悄转过头,侧目偷偷觑着她。

阳光澹澹,一隅轻轻的洒在娇娘的脸上,她白皙无暇的皮肤没有一丝丝瑕疵,鼻子翘而秀,唇不点而红,下颌如月,眉似远山,目若星辰,仿佛天地精华都汇集在这张脸上,飞燕不禁感叹,这世间竟有这么美的男子,不由一时看痴了。

娇娘只觉得有炽热的目光盯在她的脸上,她转头看去,张飞燕马上反应过来,迅速转移视线,她为了缓解尴尬,于是便道:“瑞王对你好吗?”

问完就咬住嘴唇,暗自懊恼自己问错话,这不是接人伤疤嘛。

呃……

娇娘挑眉,身为男宠,她该怎么回答?

“还好。”干干回道。

张飞燕看着娇娘也就十五六的样子,这么小,就要经历这些事,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心疼。

她哼一声,道:“男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了权利,就觉得把世界都踩在脚下,可以为所欲为。我父亲如此,瑞王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