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朝霞院的苏寒露明白此时的处境,不再在他手下挣扎,冷下脸,任凭他把自己揪着走。
江意行同样一言不发脸色阴沉。
在西北这些日子他本来就黑了许多,现在这副压抑着中烧的怒意,让脸色更加难看。
苏寒露被拽着偶尔跟不及他的脚步,踉跄着,也不见他肯放慢一点点的速度。
直到走出这一巷道,转进入朝霞院西侧小花园,江意行将她往那小亭旁侧的大树下一推,似是要将她钉在树上一般,按着她削弱的肩膀。
他克制自己片刻,而后声音沉沉地问她,“苏寒露,你究竟想做什么?”
苏寒露被他弄得背磕得生疼,原本已经不哭的眼睛,此刻又红了起来。
但她并没有如从前般,总是恼怒他这样那样的不善。
她仰着脸狠狠瞪他,胡乱用袖子抹了一把眼睛,推开他要走。
江意行抓住她的肩膀再次把人扣在树干上,低头看着她,“苏寒露!”
石榴与赶过来这边的葡萄终于找到了这里。
苏寒露听见她们闯进来,冲着她们摇头,不准她们靠近。
石榴与葡萄心中再焦虑,也只能一步一步退下。
江意行见她并非油盐不进,放缓了声音,盯着她,“你造这么多是非,惹这么多的祸事,究竟想做什么?我已经让人告诉你我回来了,为什么还要来找大嫂闹这一场,还说那些诛心的话?”
苏寒露抬头看向他,“诛心?你是说我诛心?你们算计我的时候怎么不说诛心?”
说到这里,她忽然讽刺地笑了笑,“不,我说错了,不是你们,是他们。你那时候建功立业,又不在府里,干你什么事呢。我不该冤枉你。”
江意行听着她的话,沉重地凝视着她。
苏寒露受不了这种目光,别开脸看向另一边,“我不过是做了大家都想做却不敢做的事。……全王都死透了,我还赖在你家做什么呢!”
兴许是刚刚在夫人那里哭过,她面色苍白却双颊潮红,眼神脆弱又倔强。
江意行注视着这样的她,丝毫不被她言语所骗,“不要岔开话题,你这样做,无非是不想嫁给钟哥儿。但这般生硬的拒婚,你让国公府颜面何在?你日后如何在国公府自处?”
苏寒露扭头恼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江意行冷笑,“跟我没关系?”
苏寒露猛地用手掌击他肩膀,把人硬是推开半步,“好,你说跟你有关系,那你去把世子爷外书房的那一半份婚书也撕了,我才服你!”
江意行漠然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苏寒露也学了他的样子,冷笑道,“左也是你右也是你,好歹话都是你!怎么你以为就没有人帮我了?”
自然是有人肯帮她的。
不但有,而且那人若是知晓她的心意,只怕恨不得立刻就飞去撕毁另一份的婚书。
江意行的拳头握紧,又松开,尽量让自己克制着脾气,问她,“不嫁给钟哥儿,为什么。”
苏寒露好笑一声,继而继续冷漠无情道,“因为我喜欢的是大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