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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专心吃包子的江海听得妻子这样动容，不禁抬头，疑惑地看向妻子，又看看六弟，“怎么回事？”

汪婉越想越担心后怕，流着泪望着六弟，“你实话告诉嫂嫂，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江海皱眉，将筷箸放下，“老六，你还做了什么事？”

他只当妻子是担心老六敲登闻鼓告御状，可看眼前这两个的样子，怕是还有更难的事在眼前。

江意行默然良久。

江海见不得妻子这样难过，也觉得老六这两年有些过于激进，劝道，“你读书比我多，做事也比我有本事。只是到底我与你嫂嫂年长你许多，有些事即使帮不得你，也能替你参详周全一二。我名声早就狼藉不堪，若有不好的，叫我来背罢。”

汪婉听得丈夫这样说，越发心酸难忍，别过脸眼泪滚滚下落。

江意行轻轻一叹。

他摇头道，“大哥严重了，那件咱们说过，不再提。——大嫂是想问我昨晚黄昏后，寒露来我这里借口撵走江万的事吧。”

汪婉见他终于肯开口，且不说别的，只他肯谈，就比从前好一万倍。

至于头一次同说这等内宅事的江海，吃惊之极，“什么？谁？怎会那个姑娘天黑来你这里……”

也不知他想到了哪里，脸色都变了几回，“你究竟作什么了？！你可知那是谁？！”

江意行心中想起江无曾身中致命一刀，升起淡淡愧疚。

过去的事，就不用再提了。

他只把上元节那日的事，拣了重要的讲了出来。

“何家那位表妹是在跃马桥附近走失的，我当时在城北搜寻拍花子窝忽然之间被灭门一事，等收到讯再请了京畿卫去平康坊四周寻人，已是慢了一步。”

听到何家那位表姑娘走失时，汪婉神色一颤，江海亦眉头紧锁。

人人都晓得何家打得什么主意。

“平康坊”三个字出来，让世子夫妇心惊，世子直接站起来怒道，“怎会如此？！”

就算是寻常拐卖，也是要倒手几回才能卖到平康坊那一带，更何况京城拐走的女孩子，一般都只会被送去江南漠北，从不会在老窝里销赃。

这摆明了就是针对国公府。

江意行叹道，“大哥、大嫂，你们可知，在我找到人之前，已经有人寻到了哪里。”

江海已经想出无数种可能，甚至连康王都算在其中，咬牙切齿道，“谁？”

汪婉却神色微变，手搭在丈夫身后，继而茫然地看向六弟。

江意行踟蹰片刻后答道，“寄住府里的那位苏氏遗骨。——她从西北来京时，身边除了那两个一起投奔的小厮，其实还有数位武艺强悍的家仆。寒露在发现何家表妹不见了，谁也没说，自己带着人，带着面具斗篷闯去平康坊寻人。……因我的不慎，叫江万送她回来时，被京畿卫察觉了她的身份。”

江海大怒，“老六！你糊涂！”

汪婉慌忙拦下丈夫，转头急急问六弟，“只是江万被打发走了，其余人呢？”从前她把寒露说的那些旧仆当成小事，没想到竟然后面还有这些事。

谁能想到寒露看着柔柔弱弱的一个孩子，竟敢去平康坊那种地方救人！

然而如今说什么已经晚了。

江意行低下头，道，“寒露身边的小厮与家仆我之后已经尽数送还回了西北，那些个见过寒露模样的京畿卫也想了办法处置了。江无是自己人，我一直没当回事。被金鹤卫送回府那日，大嫂带着寒露来这边探病时，寒露认出了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