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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寒露实在没了办法,把所有自己藏起来的手帕包着的松子,都塞给了江钟。
然而江钟的动静还是惊动了其他的人,小灯呼爹告娘的快走进来,半跪着蹲在江钟旁边,心疼又想笑,忍得极其艰难。
幸好不消片刻,江晓云等全都走了过来,担心地问六弟如何如何,把小灯等挤去了边上。
苏寒露本就不是要紧的人,自觉去角落里待着。
崔明珠走过来轻声问她,“钟哥儿怎么就伤着了?”
苏寒露摇头,看了眼坐在人群中的人。
直到现在江钟与江意行两人都没说出是她先玩小锤子,引得江钟去玩,才伤了自己,她犹豫片刻,也没有提这一茬。
“不知怎么就砸了手,特别疼。”说到此处,她心虚的抱住崔明珠手臂小声道,“等会我与姐姐一处,好不好?”
崔明珠自然是应了的。
站在江晓云身后的江晓雨特意过看江钟的笑话,然而见着他的狼狈模样,冷笑一声,心中暗骂了一句“蠢货”,好歹没有腹诽窝囊废之类,更没火上浇油说风凉话,看得身后的何宝婵心惊胆战的。
如此情形,大家再继续玩耍热闹也不合适了。
江晓云叮嘱六弟照看好钟哥儿,借口去库房替钟哥儿寻些药物,带着江晓雨、何宝婵等离去。
江意行已经给江钟包扎好,让人煮了催吐的药,令他吐尽今晚进肚的酒与鹅鸭等发物,而后把江钟打发给了江锋,叫他们自回去休息。
苏寒露趁着大伙儿忙乱,早已让葡萄收拾好了寝具衣物之类,就等着江意行他们都走了,就跟着崔明珠一起去玉台馆歇息。
谁知江钟吐完了腹中之物后,不但没有酒醒,反而越发糊涂,抱着六叔不松口,喊着“大哥疼,大哥苦”之类,可怜至极。
江意行最看不得男儿这样妇人气说话,轻轻一提就把人从身上提走,丢去江锋身上,冷漠嫌弃道,“带走。”
崔明珠想起什么,忙着去让小灯去书斋那里取了一件鹤氅来替钟哥儿披上。
苏寒露在旁边跟着忙前忙后,崔明珠跟着江锋他们一起出去的间歇时,又把葡萄拉到角落里,给她了一对儿琉璃瓶装的玫瑰露。
“你的生辰,金镯子是金镯子,这个也是给你的。收好了,可别让旁人顺走!今晚放你假,不必跟着我值夜,好好去睡觉休息。明早不用管我早膳,提前提了午膳回来即可。”
江意行瞥了瞎忙活的人一眼,命书斋这里服侍的桑葚看好门户,所有灯烛火炉都灭了再去休息。
苏寒露趁着他吩咐旁的事,见缝插针道,“劳烦桑葚姐姐也不忘去我屋里检查烛火,……我送明珠姐姐回去,路上太冷,就不回来了。”
江意行没多想,点头,表示知道。
苏寒露松了一口气,屈膝行礼送走了他。
可等江意行走了,她却不着急与崔明珠汇合,低了头细细地吹凉了那早已煮好的青梅汤,喝了大半碗,之后,认真擦了口手,整理了衣裳,带上手炉,去了外面。
江意行还有事在身,在路口与七弟告别之后,交代香橼留意江钟的情形,有事随时派人寻他。
众人各自散去之后,时辰已经很晚。
再过一两个时辰,也就该天明了。
江意行独自巡府内一周,再无异常了,就要出门去敬王府查探贼人踪迹。
然而巡到了花园湖畔的假山一路,他忽然停下脚步。
此时严冬天寒,碎玉裹地,雪交冰龙,朔风不止。
偶有飞鸟路过,俨俨琼界竟无落地挺枝之处。
然而,假山边缘的几只嶙峋怪异的太湖石上,却坐着一个穿着厚重的人,……正抬头认真看着天上阴云重重,那些不存在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