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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江意行的心思手段，此情景下也难以拿捏与她说话的分寸。

这时候让她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江锋，根本就是火上浇油，但不与她说明白，她又这般牵三扯四的与江锋这样不清不楚。

最终，他皱眉问道，“江钊是怎么回事？”

苏寒露盯着他半晌，才道，“不必再问，人是我杀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说着，她硬声吩咐石榴，“你去前头找葡萄，就说我说的，今晚想吃什么吃，想喝什么喝，且快快活活玩耍，过了今晚，往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石榴听不出姑娘是气话还是真心话，迟迟不肯走。

苏寒露大怒，瞪向她，“还不走，连我也指使不动你了吗？！”

石榴抿着唇低头行了礼，默默退下。

江意行看着那丫鬟离开，心中决定不把江钊的死状告诉她，皱眉与她解释道，“江钊的命不重要，但他不该死在府里。府里好端端出了人命不是小事。他两年不在府里，就算有什么筹谋，不论如何手也伸不进后宅。现在要紧的，是如何知道你在哪里，怎么就能挟持你去湖畔假山？你身边一直都有人，为何会独身跟他走？”

苏寒露听见这话，回头去问江意行，“你的意思是我自己作孽，我想把你们姓江的都玩弄鼓掌结果自不量力反被人所制，玩火自焚？我自作自受？！”

江意行沉下脸，冷声道，“寒露！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江钊好端端的在福禧堂待着，怎么忽然一个人也不带的去了假山那边？”

如果不是江钊自己过去，还会有别的什么可能。

有些事不能细想。

他不想再与她这样耗着，走近一步，逼视她，“有人下午看见你那丫鬟去过福禧堂。”

“你还是不信我！你永远都这样自以为什么都知道！”苏寒露身量不及他高，抬头被逼迫地仰面视人，却半点都不肯后退，脸绷得紧紧的，“君子见君子，小人见小人。好，我是小人，你这么待我，又是什么？”

“放肆！”

“我就放肆！有本事你昭告天下江钊为什么死！他这样的人，就是死一百回都不足惜，我只恨我现在才弄死他，恨我本事不济，叫你拿到我把柄！”

苏寒露硬是抗住他如剑一般锐利的眼神，甚至往前一步，逼着他往后一步，“我也不怕告诉你我的真心话，我就是赌你们，赌你不敢将我送官，赌你宁可让他白白死了，也舍不得送我去死。”

江意行脸色微变，喝道，“苏寒露，你知道你再说什么吗？江钊就算有一万个理由死有余辜，也不是你自己动手报仇的理由。是不是要我把你那些旧仆全都送去见官，让你一辈子圈禁高墙，你才知道对错！”

“我知道？”苏寒露冷笑，“对错是什么？是非又是什么？！有用吗？没用！我就是这样野性难驯，就是是非不分，怎么，跟着康王出生入死的堂堂江六爷，除了用杨大叔他们年老无用的老仆来威胁我，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你能把我拘禁在这个屋子里，你难道还能强迫到我一辈子见不得光？！”

江意行脸色难看之极。

然而苏寒露一点也不在乎，她扬了扬下巴，“你以为你是君子吗？我是杀人凶手，死不足惜，三更半夜悄悄藏在侄女院子里的你，又是什么！”

江意行一拳怒击在她旁边的廊柱上，柱木发出碾碎的声音，木屑颤颤四飘。

苏寒露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拳风冲地她鬓边碎发微微飘动，她被那煞气煞到，呆愣着看着他，转头去看他的拳头，然后再看向他，目光中尽是后怕。

江意行被她那样的眼神所刺，甚至想转头就走。

但她居然敢说出那样的话来，再怎么样不忍，他也知道不能惯着她了，他阴郁着收回拳头，道，“江钊死不会连累到你，但你要是再这样口无遮拦，别怪我对你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