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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静怀看见江意行时整个人都懵了,“六哥?你怎么在这里?”
他使尽手段才让崔明珠和其余人都散地干干净净的地方,怎么就冒出来了个江意行。
这孙子向来都是个刺头,跟他绝不对付。
而且……他打不过。
他恨恨站住脚,快速看了眼江意行身后花容失色的苏寒露,心底明白了她为什么要跑,后悔死自己刚刚将居然猪油蒙了心,这回在江意行面前丢了大脸了。
偏偏江意行还在喝斥他,“你不是去衙门了么?怎么还在这里闲逛!这都什么时辰了!”
“……给宝珠捎了个布老虎,”崔静怀悻悻然耷拉了肩膀,没什么精神气地道,“送宝珠去了二哥那里玩,那什么——”他偷瞄了眼寒露欲言又止。
苏寒露只管避躲在江意行身后,半点都不给他看,并用手肘悄悄撞江意行,示意他快点。
江意行黑了脸,盯着他看,似要看出他是真话还是假话。
被他那样当贼一样防着,崔静怀只能哼道,“这不是我瞧见明珠撇下寒露一个人走了,太不妥当了么。不是都说寒露身子太弱,三天能病两天半的,她一个人在路上,听不让人放心。”
江意行冷笑一声,“放你的心。这里少了谁也少不了她的,可不是你们府里,连个妇人都容不下。”
崔静怀顿时涨红了脸,“你什么意思!”
躲在江意行身后的苏寒露亦不知不觉红了脸,她悄悄踢了他的腿,愤愤不平。
她怎么就成“妇人”了?会不会说话。
江意行站得极稳,半点不受后面人影响,冷漠地瞥了眼崔静怀,懒得与他掰扯他那亲娘老子的事儿,敲打了他几句,便喝道,“去罢。”
崔静怀也知道自家父母对不起大嫂,此时没什么好话对付,憋着气梗着脖子听了几句江意行的难听话,得了个“去罢”。
从他这里看去,勉强只能看见她的一抹裙角,眼见是没什么机会解释自己方才的鲁莽,含恨瞪了几回无趣的江意行,便掉头就走,一点也不留恋。
等到走远到江意行他们看不见听不见了,他终是难以忍受自己的蠢鲁,双袖捂脸,哀哀呜咽一声,也不管什么身段气度,飞跑着哀嚎离开了。
丢大脸了!没有三个月他一定不再来国公府!
而站在原地的江意行目送崔静怀走远后,转过身,同样阴沉沉看向苏寒露。
刚刚不好好站着,总是捅他,捅什么捅!
苏寒露越过他伸头去看那边的人当真走了,一抬头,就与江意行质问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她立刻变了刚刚好似见到亲人似的好脸,冷笑一声,拉着石榴昂首走了。
江意行沉着脸任她走掉,哪怕心中非常生气她这样的四处招惹,也没法喝斥她惹的是非。
他能说什么?!
方才情形他看得一清二楚。
就算她与崔静怀当真是偶遇,意识到不对后她跌跌撞撞的跑掉,很明显就是要躲着崔静怀。
她做的很对。
难不成指望她平日炮仗似的与自己作对的那般,去与崔静怀硬刚?
江意行却站在原地半晌没动,极力控制内心的郁气,——刚刚,他不明白,居然有那么一瞬,他在为送嫁去的江锋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