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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寒露怒目,“那她就该死么?!姓林的有什么好忌讳的,凭他姐姐能入主凤仪宫,还是凭他能弄死前头兄弟自己承爵?!”
江意行神色微变,喝道,“这也是你能议论的?!”.七
苏寒露不相让,冷笑一声,“普天之下还真没有什么是我不敢议论的。你就说,七巧现在有没有出事?”
江意行神色复杂望着她,“出事如何,不出事又如何。寒露,这件事我自有计较,你强出头,锦姐儿那里又该如何自处?”
“不出事,什么都好说,七巧也好,锦姐姐也好,一切太平便谁也不干谁的,大道由天,各走一边。若七巧真有不好——”
苏寒露顿了顿,转头看向外面,那些恨意在心底行成旋涡,坠着她,不能放手。
只要是她的人,谁都不能碰。
江意行看得出她的真心,此时此刻,再不会怀疑为何从西北到京城沿途多险、她还能平安抵达。
这样极力回护手下的她,走到哪里都不会失了人心。
苏寒露不知江意行心中所想,恨道,“若七巧真有不好,我让林家胜陪葬。”
“你一介深闺女子……”
“你帮我杀了他。”
江意行没想到她竟能这样往他身上赖,无奈摇头,“这不可能。”
苏寒露望向他,抿着唇不言语。
江意行怎么可能答应她这样无理的要求,坚定摇头。
她低了头,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慢慢抬头看着他,道,“七巧不能白死。你帮我,我往后乖乖听你的话,再不忤逆你。”
忤逆……
江意行从没有此刻这般对“忤逆”感触深刻的。
他觉得自己再难与寒露沟通下去。
“这样的话以后不必再说,我不会答应。七巧的事到此为止,你当做不知,往后也不要在人前提起。”
江意行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不等寒露反驳,便喊了窗外的人,让去茶房把桑葚叫来。
苏寒露面有恼色,但却明显察觉出他在暗自模糊这件事。
凭着他的傲气,绝不会轻易把七巧送去给林家胜,更不会蠢得用简单杀了七巧的法子来断绝后患。
她皱眉看着他。
究竟是什么原因……
江意行狠心不去看她,不接收来自她的任何哀求。
苏寒露心中冷笑不已,慢慢低了头,沉思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关节点,其实还是在七巧是否误撞了林家胜的秘密。
还是那句话,凭什么林家胜要保住秘密,就一定要七巧的性命?
石榴在外面敲门后,领着端着托盘的桑葚进来。
江意行看着苏寒露不再乱说话,把这里让给她们,自己走去外头,让人把药箱提进来,在堂屋里坐着,准备等会儿给寒露诊脉。
苏寒露今日完全没用果脯压制药的苦,用完药,走出去坐好,任他诊断病症。
这件事似乎就这样结束了。
府里一开始还有些许传闻,甚至有人胆敢编排大姑娘出嫁不吉。
世子夫人汪婉听到这些流言,立刻出手整治,谁的面子也不给,没过多久,传闻也渐渐消散无影无踪。
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这一切。
苏寒露一如既往用着药。
江意行重新忙得见不到人。
四五日后,苏寒露更衣上床准备休息,葡萄蹑手蹑脚从外头进来,心情极好的蹲在床边小声说着话。
同一时间,正在外面办事的江意行也得到了消息:宁国公府准备为宫里娘娘上元节省亲修建的别墅遭了贼,窃走一样极其重要的宝物。
他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苏寒露当紧闭门户,夜黑衣夜行。
次日,宁国公挥泪进宫哭求陛下救命:他家第四子为了追回省亲别墅供奉的御赐雪花银,亲自追贼至城外,竟力不敌,惨遭大盗掳掠,生死不知……
城外三十里铺,寿山下一处庄子里,身穿粗布简衣的苏寒露坐在青砖大瓦房外面喝着小酒,听着房里一阵阵凄厉撕裂的痛哭嚎叫,惨厉地喊着要让人把他杀了。
胡杨已经听了两宿,心中很是怀疑这姓林的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哪里有人能熬得过他家大小姐的两三样刑罚。
苏寒露却始终不改面色。
后半夜,关于林家胜做的那些欺男霸女的肮脏案子,杨大叔查得七七八八,全都送来给大小姐过目。
苏寒露简单阅后,不再继续这里待着,临走前也没松口让停了林家胜的刑,只吩咐杨大叔收到宁国公府的赎金后,就把人做掉。
及至天亮城门开启后她潜回国公府时,还百思不得其解:江意行为什么要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