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幽告诉萧臣,郁玺良在查赫连图的时候发现其有私兵。
“如今北越局势紧张,郁教习此前没有看出赫连图伪善面目,硬是将其扶植到能与大将军韩统平起平坐的位置,如今赫连图踩着郁教习为他铺好的路就快攀上巅峰了,郁教习让我告诉王爷,北越也将换帝,他阻止不了。”
萧臣皱眉,起身到旁边书架上拿起五国图。
他回到座位上,摊开图纸,北越与大周相临,南诏则临北越,“赫连图圈养的私兵在哪里?”
卓幽朝前一步,指向北越跟南诏相临位置,“在这儿!”
“郁教习还查到一件事。”
萧臣抬头。
“王爷可还记得夜离?”卓幽问道。
萧臣点头,“二皇兄身边随从,亦是古国正绝的皇族血脉,便是他在二皇兄身上种蛊,引发蛊患,妄图借我大周之力复国。”
“郁教习查到古国跟南诏渊源极深。”卓幽的话如一记警钟敲响在萧臣心头。
盅患有多可怕,他从翁怀松口中听到的太多了。
“还有一件事,郁教习截获一封赫连图与南诏苗越剑的密信,虽然上面的字迹出自蛮文他还没有破译全完,但开头两个字破译了。”
“什么?”
“兄长。”
萧臣不以为然,“赫连图跟苗越剑如何能称兄道弟?”
“属下猜测,他们可能是亲兄弟。”卓幽很认真的猜测过。
萧臣,“……绝无可能。”
郁玺良叫卓幽带到的消息尽数带到,“王爷,郁教习现藏于北越,暂时不能回来,不过他也说明不需要我再回去了。”
萧臣点头,“老师那边我自会叫别人去接应,你留下罢。”
“属下告退!”
萧臣,“……本王还没说完话。”
卓幽把扭过去一半的身子重新扭回来,“王爷吩咐。”
“你把刚刚与我说的那些话,全部传出去。”
卓幽愕然,“这……这些可都是郁教习连写在纸上都十分忌讳的事!”
“那要不要本王细致与你解释一下为何我要这样做?”萧臣表示他有时间,就是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你坐下来,本王与你细细说。”
“属下领命!”卓幽拱手退离。
萧臣知他想戚沫曦了,不再为难。
房间里,萧臣视线重新回到五国图上,“兄长……”
老师曾来信,赫连图与尊守义有来往,他又称苗越剑为兄长,这样的称呼又是出于什么样的身份。
还有,尊守义到底要做什么?
古国,南诏……
此前沈宁被抓,坊间对此无甚在意,反倒将虞妃丑事传的沸沸扬扬。
可也就是两三天的时间,传闻就从甚嚣尘上到现在几乎无人再提此事。
午正,金禧楼。
蜀王萧柄正在二楼雅室吃鸡腿。
说起来,蜀王爱吃鸡腿这件事并不是秘密,但也无法赘述具体时间。
门启,薛掌柜顶着笑脸走进来,“蜀王吃好了?”
“吃好了。”萧柄习惯性道,“再做一份送到本王府里,晚上吃。”
“王爷放心,早就准备好了,已经吩咐店小二搁到您车厢,包的紧实,王爷晚上用膳的时候稍稍加热即可。”
薛掌柜见萧柄起身,微微上前,笑着拱手,“还请蜀王把账结一下。”
萧柄年迈,头发花白,常年吃鸡腿的缘故身体略显肥胖,头上墨玉簪,一身的绫罗绸缎。
面相和善,一双眼睛里装着阅历世事之后的淡然和看破俗尘的洒脱,“记账上。”
薛掌柜承认,在此之前蜀王到金禧楼吃饭从来都是一句‘先记着’,哪里给过钱。
然而今天不行。
薛掌柜挡住蜀王,“王爷有所不知,我这金禧楼有个规矩,赊账不过万。”
简单理解,赊账不能超过一万两。
萧柄诧异,“何时定的规矩?”
昨天。
薛掌柜当然不能与他说真话,“就麻烦蜀王把账结了,结完账,我即刻叫店小二再打一份鸡腿送到车里,权当是草民孝敬王爷的。”
“可……本王今日没带银子!”萧柄真没带银子。
他穿着绣蟒的缎衫,哪个店家看了不给皇室几分颜面。
“那您看……这可怎么办?”
“怎么办?”萧柄虽然喜欢占便宜,但遇到这种不长眼的人也不会斤斤计较,“你且叫人随我回王府,结了便是。”
眼见萧柄要离开,薛掌柜再次拦住,满面堆笑,“那不如,小的先叫人走趟蜀王府,且等您府上管家结完账,我亲自送您回去。”
萧柄闻声冷下脸,“薛掌柜,你这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怕本王因为你这几百两银子,连夜跑了?”
“草民绝无此意,就是……还请王爷体谅我们这小店经营不易。”薛掌柜扑通跪地,“王爷莫要为难小的!”
萧柄气的坐下来,“也罢,今日与你结清饭钱,以后你就算八抬大轿求本王过来赏光,本王也绝不再进你这金禧楼一步!”
“多谢王爷!”薛掌柜当即带着萧柄的话走出雅室,期间又送来一只鸡腿。
也就一柱香的时间,雅间里萧柄吃到肚皮鼓鼓,见门启,王府管家走进来时伸手,“扶本王回府。”
“王爷!”
管家哭丧一样冲过来,“王爷不好了!咱们府上遭了大贼啊!”
这会儿薛掌柜一并走进来,管家随即说清来龙去脉。
简而言之一句话,府上除了固定钱财,剩下的全被贼人偷走了。
“什么是固定钱财?”萧柄皱眉看向管家。
“就是固定搬不走的钱财。”
萧柄,“……”
薛掌柜,“……无论如何,求王爷把账结一下!”
萧柄看了眼管家,又看向薛掌柜,好似明白了什么,“是谁……想要为难本王吧?”
薛掌柜沉默时,温宛从门外走了进来。
看到温宛,萧柄眼色沉下来,“本王当是谁与我开这种玩笑,原来是温县主。”
温宛进门时退了薛掌柜,萧柄便也示意管家出去。
雅间房门闭阖,温宛直接坐到桌边。
“丫头,解释解释罢。”
温宛坐稳,从袖兜里取出一叠账本,从第一页开始翻,“蜀王竟然从金禧楼开张那日便来吃白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