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解释的机会,又或者萧灵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便放任萧冥河离开。
眼见那抹身影消失,素衣不解,“当年真的是虞妃……”
“这是我与池月的秘密,我答应过她,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
萧灵搁下手里茶杯,“备车,我要入宫。”
其实就算萧冥河不来求她,她也没想眼睁睁看着沈宁被诬陷,毕竟是那么好的姑娘,在她公主府住了整整半个月……
离开公主府,萧冥河独自坐在马车里,身形端直,面色如玉。
过往回忆一帧一帧闪现,母妃的话犹在耳畔。
‘这一世能生下你,便是死也值得。’
‘你要是个女娃该多好啊!’
‘冥河尽头,可还能遇你……’
泪水滑过脸颊,萧冥河却不自知。
母妃放心。
冥河尽头,儿臣定能叫你遇到想要遇到的人……
夜深人静,明月高悬。
偶有微风起,宫灯摇曳,如梦如幻。
临华殿内,罗生正在与尊守义禀报李舆跟李显的事,“老奴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下了药。”
尊守义颔首,“他若是他,自然会来找我。”
“可如果……”
就在此刻,罗生目色陡寒,身形立时闪出殿门。
呼—
罗生脚步未稳,忽见一道火光迎面斩来。
真实的火光,连带周围空气都散发出一种灼热暴烈的气息!
那剑来势太快,罗生甚至来不及拔剑,被迫点指,迅速蕴出内力化为一道白色剑意。
绝流斩!
戚沫曦的看家本事!
罗生到底是鹰卫,纵然戚沫曦出招即是必杀技,也只将罗生朝后逼退数步。
失了这份先机,她再举剑已经没有任何优势。
“尊守义,出来受死!”戚沫曦提着绝流,摇摇晃晃走向殿门。
罗生纵步挡下来,“大胆,家主名号也是你叫的!”
“我呸!”
戚沫曦嘲讽看向罗生,“别以为本将军不知道你是谁,你主子是谁,你是鹰卫之一,你主子是尊守义?是先帝!”
罗生脸色胀红,正欲出手时尊守义从里面走出来。
“戚将军既然知道这么多,便该知道这里是皇宫,持凶器擅闯皇宫是什么罪……”
咻—
千钧一发,一支冷箭疾射!
几乎同时,戚沫曦再起绝流直刺向罗生胸口。
这一剑她拼了全力!
“尊老小心!”
罗生看到冷箭之时,绝流在他面前划出一道带着火焰的光弧。
面对生死,罗生没有任何犹豫,单手握向冲袭而来的冷箭,另一只手以气化剑抵挡。
呃—
面对毫无准备的偷袭,罗生只能全力保住一个,便是尊守义。
光弧划过胸口,留下一道深壑血痕。
箭矢疾劲,他硬生攥住箭头,冷锋与血肉摩擦,五指割裂,鲜血汩汩。
戚沫曦知道没机会了,于是转身执剑,大喝一声,“来人,抓刺客!”
这般操作叫尊守义跟罗生都是一震。
忽的,罗生似乎感觉到什么,扔下手中冷箭冲进房内,数息出来便见一抹身影没入夜色。
尊守义也看到了。
附近巡逻的御前侍卫被戚沫曦一嗓子吼过来,尊守义跟罗生还没说话,戚沫曦先行执剑过去,“皇宫有刺客,刚刚欲刺杀尊老,你们分头追!”
“是!”
见侍卫们又被戚沫曦打发走,罗生欲开口却被尊守义拦下来。
“尊老,她……”
“戚将军。”
尊守义看向转身面向他的戚沫曦,“下不为例。”
戚沫曦瞧着站在殿门处的尊守义,微熏脸颊上露出一抹邪肆笑意,数息纵身,跃出红墙。
罗生恨的咬牙切齿,“尊老,你怎么叫她走了?”
“这里没有别的证人,凶手亦不是她。”尊守义目色愠凉,转身看向罗生,“你如何?”
“老奴无碍。”
罗生恍然想到什么,“刚刚那人是从屋子里出去的!”
“回屋!”
尊守义与罗生回到房间时,里面一片狼藉。
不等罗生开口,尊守义急忙行至北墙,重踩脚底青砖。
吱呦—
暗格开启,里面赫然放着一枚印章。
看到印章一刻,尊守义暗自吁出一口气,“还好……”
“义父救我!”
外面突然传来呼救声,尊守义跺脚时暗格重新闭合。
因为是寒棋的声音,尊守义当即与罗生走出殿门,视线之内,戚沫曦拉着寒棋重新出现在院子里。
眼见戚沫曦手中绝流抹在寒棋脖颈上,罗生恨的牙根痒痒。
“戚沫曦,老朽与你说过,下不为例。”尊守义目色愠凉,眼中渐生寒意。
戚沫曦笑的不知道有多灿烂,“你算什么东西,你说下不为例本将军就下不为例?把你们诬陷沈宁的证据交出来,否则我弄死她!”
尊守义不再多言,给罗生递了眼神过去。
“得罪!”
咻、咻、咻—
罗生冲向戚沫曦之际遭遇冷箭,闪躲之际握住其中一支冷箭朝射来的方向狠抛过去。
戚沫曦见状将寒棋狠推向罗生,纵身以绝流挡下箭矢。
看出戚沫曦想逃,罗生哪肯罢休!
不料他想追时却被寒棋拉住胳膊,“罗老救我!”
就在这时,屋内传出动静。
尊守义心中大骇。
不妙了!
“罗生!”尊守义唤罗生回屋时看了眼寒棋。
寒棋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事,一动不动站在院子里。
房间内,尊守义再度来到北墙,看到青砖上另有脚印,气愤到无语。
“尊老,她们……没看到吧?”
尊守义都给气笑了,“如此拙劣的手段!”
然而他上当了。
罗生忧心看向北墙暗格,即便打开时里面印章如初时那般似未被人动过,可动没动,谁知道呢。
“寒棋公主还在外面……”罗生提醒道。
尊守义狠狠咽下一口气,敛去眼底冰冷,“叫她进来。”
寒棋自知今夜之事愧对自己义父,入房间即跪。
尊守义亲自走过去将其扶起来,“今晚你受惊了。”
“我……”
“罗生,准备车送公主殿下回鸿寿寺。”
尊守义没有怪罪寒棋,各守其职是他说的……
此时永定门外,戚沫曦与温宛回来时卫开元早在车厢里等了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