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桓宇则停在门前,伺机而动。
院中,顾蓉面带微笑,“这是什么风把端荣公主的大驾给吹来了?”
咻—
八荒剑起!
锋利剑尖带着寒煞戾气直袭向顾蓉咽喉。
砰!
剑尖欲至之际,院中突然多出数名黑衣暗卫,手持利剑硬生挡下萧灵杀招。
二人身后,萧桓宇见自己母后有暗卫护佑,遂退回到殿里。
殿内有密道,直通皇宫外墙。
“萧灵,你疯了不成!”顾蓉权当不知城楼上发生的一切,寒声低吼。
萧灵双目赤红,额头青筋鼓胀,全身内力灌注八荒,剑鸣声嗡嗡作响。
在她身侧,素衣虽手中无剑,可也毅然与自家主子站到一处。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萧灵缓慢举起八荒,“今日我便血洗了你这凤仪殿,为吾儿报仇!”
正待顾蓉欲开口之际,萧灵忽然一笑,那抹笑犹如来自地狱的阎罗,恐怖阴森,“对了,本宫三日前抓了你远在蜀地的亲侄儿,原是想用他与你交换吾儿,如今看来,不必。”
顾蓉陡骇,“你说什么?你抓了顾辰川?”
“是啊!你抓了本宫的儿子,就不兴本宫抓你侄儿,你杀了本宫的儿子,本宫不但要杀你偿命,还要杀你儿子给吾儿陪葬!”
八荒剑起,滂湃剑气犹如大浪击石轰然高涨。
四名黑衣暗卫见状全数挡在顾蓉面前,举起各自手中利剑抵挡。
萧灵手中八荒,那是一顶一的凶剑。
她虽内力不足以对抗眼前四人,可在八荒的加持下倒也能与四人抗衡一阵。
院子里,彩碧凑到顾蓉身侧,“娘娘,我们还是先离开,免得……”
“这里是本宫的凤仪殿,我堂堂一国之后要退到哪里!”顾蓉也动了真气,顾辰川是顾家唯一的独苗,万一出事她怎对得起顾家列祖列宗,“本宫要活的!”
院中打斗正烈,顾蓉忽然想到一件事,“去把那两个皇子处理干净!”
萧灵闹到凤仪殿,御书房那边都没有人过来挡一挡,可见皇上乐于看到这般情状,他既乐意看,那就让他看个够。
今日天时地利人合,正是兵变大好时机!
彩碧闻言,低头领命,转身沿着墙边悄悄溜出凤仪殿。
素衣余光瞄到那抹身影,想跟上去可又担心自家主子。
彼时她与自家主子冲至城楼时便差人给府上出去寻找小王爷的四名暗卫发了信号,眼下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正迟疑时,萧灵手中八荒发出刺耳轰鸣,四道利剑齐齐砍向那柄上古凶剑,迸裂出来的火花犹如一朵朵金色的蒲公英在空中绽放,绝美,幽寒。
萧灵被迫倒退数步,红衣猎猎,长发倒飞。
然而四人并未收力,甚至祭出全部内力欲给萧灵致命一击。
萧灵只觉肺腑一热,身形已然不受控制。
背后即墙!
“殿下!”
眼见萧灵身体就要撞到墙上,素衣惊惧不已,急急跑过去想要替自家主子挡下凶招,奈何剑气太盛,她还未靠近便将那种急剧波动的剑气弹飞。
砰!
素衣摔到地上时,萧灵险撞墙!
千钧一发,四道身形裹挟四道强悍剑气从天而降。
庞大剑气犹如一面坚固堡垒赫然挡下对面杀招,“公主殿下,属下等来迟了!”
当初追着宋相言满大街跑的四大暗卫终于出现!
萧灵终于缓了一口气,握着八荒剑的手垂落时,虎口被震裂的地方溢出鲜血,“杀了他们。”
浑厚低沉的声音仿若暮鼓晨钟,听着叫人胆寒。
“是!”四人领命,悍然出招。
能被顾蓉请到凤仪殿做暗卫的人自然也不弱,八人便在这院子里疯狂绞斗,剑气狂飙。
素衣知自家主子暂时没有危险,于是暗暗起身,跟着彩碧的身影追了出去。
此时顾府。
顾寒坐在书房里,桌案上摆着一张皇城舆图。
他紧盯着上面八处标注红色箭头的地方,黑目深邃如潭。
不多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书房的人被人推开,自皇宫里跑出来的萧桓宇匆忙跑进来,“外祖父,不好了!”
萧桓宇足下未稳便迎上顾寒冰冷黑目,“宋相言是不是你杀的?”
“外祖父……”
萧桓宇一时愣住,数息反应过来,“我根本不认识那个关晴!”
见顾寒未语,萧桓宇立时将手举过头顶,“我敢对天发誓,宋相言的死与我无关!若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听到萧桓宇的誓言,顾寒终于舒出一口气,“萧灵去了皇宫?”
“我就是从凤仪殿来的,萧灵要杀母后!”萧桓宇急声道。
顾寒皱眉,“皇上那边是何反应?”
“父皇根本没露面,连他身边的李世安都没出现!”
萧桓宇急步走到桌案前,神情忧虑,“外祖父,母后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再等了,万一父皇也怀疑宋相言的死与我有关,若废我太子之位……”
“动!”顾寒打断萧桓宇的话,冷厉道。
萧桓宇愣了一下,“外祖父说什么?”
“来人!”顾寒未理萧桓宇,音落时自有八名副将从外面走进来。
其中包括他的侄儿顾北霖。
八人皆着铠甲,手执长剑。
萧桓宇下意识退到旁边,顾寒面目决然抽出抽屉,自里面拿出八道兵令,分别交给眼前八人,“今日逼宫,志在必行,不成功……”
“便成仁!”八人齐声喝道。
顾寒点头,“辛苦了。”
“属下等得令!”八人在顾北霖的带领下,毅然走出书房。
纵然一直都期待这一日,可当看到兵符一刻,萧桓宇的心还是产生了无比复杂的情愫。
他噎了下喉咙,眼中迟疑,“外祖父……”
顾寒看出萧桓宇眼中犹豫,不免苦笑,“你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萧桓宇想到刚刚凤仪殿的情景,母后被萧灵逼迫至此,父皇都没派人过来阻止,是父不慈在先。
他没错。
“桓宇不后悔。”
萧桓宇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目光凛冽,“这条路我也走的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