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公孙斐与温弦跟顾琉璃正在商量如何才能给御翡堂致命一击。
另一厢,万春枝捧着玉金象,总感觉手感不对。
柜台前,万春枝一遍一遍抚摸大象肚子,“瘦了呢!”
温宛不以为意,眼睛扫过柜台里尚且可以充门面的珠宝,若有所思,数息,“魏沉央还没有来消息?”
“你就给她一个名字,样貌特征都没有,地方也模糊,哪有那么好找。”万春枝始终没看出来那头玉金象问题出在哪里,遂叫乞丐过来,“擦亮些。”
乞丐这倒是能听见,当下从角落里走过来,把象搬回去。
温宛看着乞丐坐回角落,默默拿起拭布继续擦,略蹙眉,“你就不能让她歇一下?”
“我供她吃住,是为了让她在我这儿歇着的?”万春枝对乞丐一直不满意,除了让她擦象,啥都听不见。
温宛不与万春枝计较,“夭夭,你要是累就歇着,反正你干不干她都不给钱。”
万春枝一双眼睛斜过去,“温县主,你这样教唆我店里的伙计可不太好。”
“实事求是罢了。”温宛深吁了一口气,“公孙斐不会善罢甘休。”
万春枝从柜台里拿出一块玉佛,玉佛沾染手掌的温度,渐渐变了颜色,“我们这么天天拍卖演戏,总能混过一阵。”
“说起来,你让魏沉央找的那个贾三到底是什么人?”万春枝无比好奇问道。
温宛从万春枝手里拿过那块玉佛,蓝色翡翠少见,这种翡翠的颜色的确可以随温度变化而变化,譬如此刻,原本浅蓝色的玉佛,在温宛掌心变成了深邃的湛蓝色。
“一个,可以扭转乾坤的人。”温宛也是前几日才想到这个人。
上一世,伯乐坊没等到太子登基就易了主,大概原因不清楚,但自伯乐坊易主之后,宰相魏泓在朝中渐渐失宠,最后被太子府弃,退出朝堂。
后来她听苏玄璟说,幸亏魏沉央经商有道,魏府举家搬离皇城后日子过的也不错,只是魏泓郁郁不乐,没过几年就死了。
那些不是重点,重点是伯乐坊易主。
新东家不是别人,正是一个叫贾三的人。
这段时间被公孙斐围攻,温宛想了几日,觉得她现在见招拆招过于被动,而且跟公孙斐拼财实在吃力,既然这是一条艰难的路,穷途则思变。
她想到一个声东击西的好办法,而这个办法的关键,在于贾三。
“就叫贾三?这个名字听起来不像是干大事的人啊!”万春枝有些怀疑道。
“贾万金。”
自伯乐坊易主,这个名字迅速被人传开。
她那时不是很在意,但也听苏玄璟提过两次,大概其是苏玄璟想找此人合作,此人不理,把他气的不轻。
贾万金也是唯一一个,不理苏玄璟但却没有被灭掉的人。
非但如此,那人生意越做越大,名声越来越响。
要不是遭遇强敌,温宛还没想起来有这么一个人,如今既然想起来。
这个人,她想收——
远在北越,赫连昭府邸。
自赫连昭死于非命,北越帝甚为重视,下令彻查。
但在做法上却十分表面,看似叫赫连泽带人到大周兴师问罪,却没有应韩统之请求,将赫连昭尸体一并带去大周。
非但如此,还希望快些让他的六皇儿入土为安。
此事因韩统拒绝作罢。
为免有人动歪心思,韩统将赫连昭尸体抬至大将军府,灵堂亦设在大将军府邸,便使得原本赫连昭的府邸变得空荡无人,十分惨淡凄凉。
此刻,郁玺良背负浮屠与韩统皆在后院,只是一通探查下来,后院并无线索。
整个过程,韩统一直站在旁边。
他亲眼看到郁玺良启浮屠,那阵仗纵是见过大场面的他都觉震撼。
到底是大周名捕,不负盛名。
“这里并没有六皇子行走痕迹。”郁玺良收起浮屠,径直走向弯月拱门。
韩统看着被郁玺良用某种药水洒过的地面,浮尘之下皆是兵器划过的痕迹,包括两侧厢房的墙壁上也因为药水,浮现出一些他初次来没有看到过的,隐藏的划痕。
从这些打斗的痕迹里,韩统看出了端倪。
前院传来声音,韩统纵步而去。
视线之内,那柄黑色大伞在前院正中霍然展开,疯狂旋转,由于速度太快,边缘切隔空气的声音震人耳骨。
与刚刚一般,药水自浮屠伞骨上如细雨霏霏洒下来,浮屠疯狂旋转,移动却慢,所到之处,地面渐渐起了变化。
郁玺良一身黑袍站在那里,以内力控制浮屠,神色冷漠,目光幽寒。
忽然!
临近府门处,地面颜色有了变化!
一滩血红。
韩统皱眉时,浮屠临空停在那处。
郁玺良行至伞下,双手不知何时戴上一副薄如蝉翼黄金手套,抬手一顺,一个看似奇特的物件落从伞中落下来。
韩统大步走过去,眼中透着一丝期待。
半柱香时间,浮屠收。
郁玺良捏着一小撮泥土走到韩统面前,“六皇子双手应该是废在这里。”
韩统看向那撮泥土,眉宇成川。
泥土暗红色,凑近时可以闻到一股跟正常土腥味很不一样的腥臭糜烂的味道,“郁神捕有何依据?”
“六皇子尸体保持的好,血液尚存,郁某以六皇子尸血为引做出药水,药水遇同样尸血会变成暗红色,由此可见,这里是第一案发地。”
郁玺良将泥土搁到韩统手里,转身走回到刚刚站的地方,那片泥土的颜色正在扩大。
“这东西,貌似只能证明昭儿有血流在这里。”韩统行过去,略有质疑道。
“血与泥土混合的味道,跟腐肉不同。”郁玺良自怀里取出一个药瓶,瓶塞打开一刻,他将里面药水扬向半空,内气冲袭,药水漫天挥洒落下来。
下一刻,不远处地面出现两道鞭痕,郁玺良走过去,“使鞭之人在以内力甩鞭的时候,力道会从每一个鞭节震射出去,形成的痕迹断断续续,不似用剑流畅。”
韩统明白郁玺良的意思,“郁神捕想说什么?”
“郁某想说什么将军心中早就定论,我只是用事实,证实了将军的猜测。”
郁玺良站起身,“六皇子死于暗器,暗器穿喉,是枚毒针,从毒针力度看,当是近身,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