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宋相言话说,虽然他勇敢(不要脸)的站起来去够那只烧鸡,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因为公主殿下的脾气就是,本公主让你吃,你才能吃,不让你吃你意臆想一下都罪该万死。
“戚枫,你知道烧鸡有几条腿吗?”
“两条。”
“公主殿下给了沈宁两条。”
宋相言终于忍不住,叹了一口‘让悲伤逆流成河’的气,“你知道烧鸡有几只翅膀吗?”
“两只。”
“公主殿下给了沈宁两只。”
戚枫虽然不知道端荣公主从哪里听说沈宁爱慕宋相言,但就现在的情况看,沈宁这是获得认可了。
哪怕宋相言经常与他说就算带回去一个男的,公主殿下也会押着他拜堂成亲,那是因为宋相言从来没有带个男的回去,否则某位小王爷以后都不会有顺拐的机会。
“戚枫,你知道烧鸡有几个鸡屁股吗?”
“一个。”
“公主殿下给了我……我从小就不爱吃鸡屁股,以前没有沈宁,鸡屁股都是喂府上大黄!现在有了沈宁,我就成了大黄?”
大黄是端荣公主养的一条狗。
戚枫表示同情。
“戚枫你不知道,本小王一早就看出公主殿下有收沈宁当女儿的意思,我没意见,那个妹妹我也认可,但是公主殿下这种过于重女轻男的举动伤到她的亲生儿子了,你说‘血缘’两个字在公主殿下眼里还有没有点儿实际意义?”
宋相言顶着一张‘呼吁男女平等’的脸,悲愤不已。
戚枫被宋相言的想法震惊到了!
“你以为端荣公主是想认沈宁为义女才对她好的?”
宋相言想不出别的理由,“毕竟我是个残废,公主殿下又特别喜欢女孩儿……”
就在戚枫想要点醒宋相言的时候,温宛到了。
看到温宛,宋相言仿佛找到真正的倾吐对象,正要起身去跟温宛诉苦,却是温宛先开口。
“我二叔被刑部的人抓了。”
温谨儒的确是被刑部抓到地牢,但犯罪的并不是他。
早朝之后,秦熙面圣状告御南侯温御掩盖下属丁展池叛国之罪,为其报三等军功更将叛臣之子温谨儒养大成人,其心可诛。
秦熙同时提出案情涉及甚广,时间可追溯到三十五年前,涉事人以及案情复杂程度并不适合现任大理寺卿宋相言单独审理此案,遂求周帝将案件交付刑部,另立主审。
正当午,战幕再一次敲响御南侯府的府门。
府门久久未开,战幕不曾再去敲打,束手而立,眉目深冷。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府门自内缓缓开启。
开门的人是钟岩,在他背后,一袭深蓝色直裰长袍的温御赫然站在那里,那袍子颜色压重,领口跟袖口都绣着精致细腻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一青色祥云宽边腰带,满头白发以深蓝玉冠束起,根根整齐,一丝不苟。
这一身锦色长袍,穿在温御身上既飘逸又稳重大气。
温御半生戎马,征战多年,沙场血战如踏平川,纵然悠闲了十几年,可此刻在众人眼里,这位老侯爷风采不减当年。
尊贵威凛,睥睨苍生!
同样的场景,落在不同人眼里就有了不同的意义。
在台阶下一众衙役眼里,温御站在那里仿佛刮起一阵秋风,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在战幕眼里,这货嘴可真严,凭他们这么深的交情他都不知道温谨儒不是这货亲生的,说好的‘战哥’呢?
战幕身后,郁玺良站在底层台阶上,眼睛幽幽盯着温御,还说秦熙啥也不是,你还不如那啥也不是的!
三个密令者很快就剩下他一个了,好寂寞,好孤独,好害怕……
在温御自己眼里,他又穿上了楚歆亲手给他做的战袍,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罢,爷啥排面没见过!
“走罢。”战幕终于开口,打破沉寂。
“在本侯的地盘上,你让我走?”温御斜睨战幕,冷冷开口。
战幕迎向温御那双蔑视一切的目光,稍稍靠近,低声道,“对不起,我错了。”
正待温御得意时,战幕又低低的补了一句,“滚起来!”
温御大度未与之计较,一步一步走下台阶,走到最后一层,眼睛扫过郁玺良,“劳烦郁神捕亲自过来,辛苦。”
“没有侯爷辛苦。”郁玺良拱手。
早在刑部尚书关裕到翰林院抓捕温谨儒的时候,战幕已然接到皇上口谕,命其主审此案,在审案期间拥有调派刑部及大理寺除大理寺卿之外所有人的特权,且即刻抓捕嫌犯。
战幕没有怠慢,当即命人找到彼时还在無逸斋与秦应寒喝茶叙旧的郁玺良,连同刑部衙役一并过来拿人。
战幕之所以找到郁玺良,完全是基于温御安危。
谁也不敢保证秦熙会不会在抓捕途中亦或地牢里暗动手脚,他没办法时时保护温御,便将此任交到郁玺良手里。
此刻台阶下一众衙役分至左右,对面停着一辆大理寺的马车。
就在温御挺直身板走向马车时,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祖父!”温宛在宋相言陪同下先去刑部打探,这才知道案子真正的被告的人是祖父,她求宋相言留在刑部替二叔打点一切,自己借宋相言马车赶回御南侯府,才下马车便看到眼前一幕。
温御看着朝自己冲过来的温宛,无所畏惧的脸上露出一抹慈祥笑容。
有衙役想要阻挡温宛,被战幕低咳一声喝退。
“宛儿你可不乖了,祖父都与你说多少次,跑太快容易摔倒。”温御展开双臂,由着温宛冲进他怀里,轻轻拍着温宛后背。7K妏敩
温宛有太多问题想要问出口,可她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她只是心疼,紧紧搂住温御的腰。
“别怕,祖父没事。”温御知道孙女害怕,这事儿来的突然,连他这种身经百战过的人听到时心里都咯噔一下,更何况是自己的孙女。
可他素来不怕事儿,事到临头须放胆。
他温御这辈子最大的修行就是把一个‘怕’字给活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