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战幕质疑,温御着实有些心虚。
“本侯为什么没抢别人,也不是谁剩下的东西本侯都会吃,我就从来没吃一经剩下的。”
战幕看着强词夺理的温御,气笑道,“满盘子斋菜他自己都不爱吃。”
“咳,侯爷吃肉。”温御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抬手指了指还剩下半盘的牛肉。
战幕非但吃肉,还把温御抠到只剩下黄的鸭蛋拿过去,“我不白吃你的,你家丫头的案子,问题明显出现在青夜身上,本军师已经让苏玄璟去办这件事,保你孙女活蹦乱跳从天牢里出来。”
温御似来了兴致,盘着腿朝前凑凑,试探着开口,“我家宛儿可不背黑锅。”
“你要相信苏玄璟,他不会让你家丫头吃亏。”不止战幕,整个太子府的人都能看出苏玄璟对温宛的心思。
他们眼里的苏玄璟,娶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唯独苏玄璟自己觉得温宛是他生命中一股清流。
温御对苏玄璟无感,“案子能破我家宛儿才不吃亏,若是悬案,宛儿即便活蹦乱跳出来那也得被别人指指点点!”
“如何能是悬案,人证物证俱在,郁玺良跑不掉。”战幕倒酒,品了品,“十五年的竹叶青?”
“宛儿赚钱不容易,能省则省。”
温御见过郁玺良,知道萧奕没死,“郁玺良要真坐实杀死歧王,那魏王岂不危险?”
战幕刚想倒酒,听到温御质疑停下来。
他抬目看向温御,“侯爷关心魏王?”
“若萱问的,说是宫中贤妃突然被皇上遣去护国寺是不是跟歧王案有关。”温御把自己的试探搁到温若萱身上,毫不违和。
战幕相信温御说的话,不禁蹙眉,“难道皇上知道什么?”
“知道什么?”温御凑过去,眼睛里闪着光。
战幕迎向温御渴望的目光,“皇上知道什么呢?”
温御,“……”
“皇上知道什么我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温御从战幕眼里看出疑问,心里总觉得皇上突然将贤妃撵到护国寺的举动不是偶然。
联想到之前一经查贤妃的母亲,温御总觉得自己有必要见一见贤妃。
战幕皱皱眉,“皇上与魏王跟贤妃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你与我都不要深究,并没有任何好处。”
“你就不好奇?”温御反问。
“好奇能让你长命百岁么?”战幕站在温御的立场,反问了他这句话。
“本侯注定不能长命百岁,你可以。”
“为什么?”
“长的丑活的才能久。”温御十分肯定道。
战幕冷笑,“按照侯爷的意思,一经是不是……”
提到一经,屋子里气氛瞬间降下来。
战幕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本侯动用所有可以动用的关系,没查到一点线索。”
这在温御意料之中,也越发让温御相信一件事。
一经不是落在密令叛徒手里,就是落在皇上手里!
“明日我们再去护国寺瞧瞧!”
“上次我们已经瞧的足够仔细,没有任何遗漏!”
“可我们没查护国寺里的和尚!”
“你怎么知道我没查?”战幕非但查过护国寺里的和尚,而且是每一个!
“没查往来香客!”
战幕看向温御,缓缓捋过白须,忍不住想说,“侯爷现如今对本军师的认知已经退化到这种地步了?”
温御没太听明白,“什么意思?”
“或者说你……其实从来没有认清我。”
“我对军师的了解,可以说非常深刻。”温御对此,非常肯定。
战幕摇摇头,“你对本军师的了解可能还不及本军师的百分之一,不查和尚跟香客这种可能性,你怎么会有?本军师如何会不查他们,近一年香客的生辰八字都在我这里。”
温御同样看着战幕,他就想借着与战幕一起入护国寺见见贤妃,而已啊!
“我错了,吃肉。”温御若再提入护国寺,显得刻意了。
“明日随本军师入护国寺。”
温御摇头,“不去了。”
“本军师忽然想到,还有一种东西没有查。”
“什么?”
“经文。”
“你不是把一经禅房里的经文全搬回太子府了吗?”
战幕目色冷沉,“赠送给香客平安符上经文应该相同是不是?”
“那也不一定。”
一语闭,二人皆默。
以战幕的思路,既然想找一经,就要先找到与一经有消息往来的人,从那些人口中查出一经近段时间重点所查的人或事,进而找到新线索。
作为知情者,温御相当佩服战幕这个思路,丁点毛病没有。
作为温御,他已经开始想如何能在皇上严防死守的情况下,不知不觉见到贤妃了……
这两日最忙的应当是温弦。
案子开审前,她对紫玉下手了。
大清早,温弦再回御南侯府时李氏的病好个七七八八,她以到东市百宝楼买平安玉为由拉李出来。
而此时,紫玉因为收到一张字条,亦来了东市。
百宝楼内,掌柜的正向李氏推荐一块他们刚进的翡翠玉佛,那佛雕工精致,玉质细腻润滑,手感很是不错。
李氏拿过来摸几下就喜欢上了。
对面酒楼戏还没开演,温弦怎么可能让李就这样回去,于是又下狠心叫李氏挑选耳坠跟颈间配套的珠宝。
看着琳琅满目的首饰,李氏眼花缭乱,在台前转来转去看哪一件都喜欢,反倒是温弦,虽说跟在李氏身边,可眼睛一直瞄着对面的酒楼。
百宝楼对面的酒楼叫颐福苑,东市街头两侧多为三层建筑,颐福苑也不例外,门面装潢简约大方却不失奢华。
紫玉大清早收到七时传来的消息,大概意思是七时查到一些关于自家大姑娘那件案子的线索,想叫她代为转交给老侯爷。
起初紫玉疑惑,字条都传来了,为何不干脆把消息一并写上?
后来紫玉觉得是自己想的简单,有些消息口口相传才最安全。
这会儿紫玉依着字条上的约定等在三楼雅间里,雅间内摆着一张偌大八仙桌,靠左墙有一张软榻。
紫玉静静坐在角落里的木凳上,整个人显得十分拘谨。
就在她好奇,明明只有她跟七时两个人为什么要约到这么大的地方时,房门突然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