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士可杀不可辱(1 / 1)

风华鉴 晓云 2166 字 2023-09-11

这时雪姬端着果盘从外面走进来。

见到雪姬,司南卿眼睛弯成一道月牙,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像一条狗在笑,眼睛弯到只剩下两排睫毛,两边嘴角勾起的弧度刚刚好,又贱又呆萌。

“姬娘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葡萄?”司南卿难得坐起来,从果盘里揪下一粒水晶葡萄搁进嘴里,真的,很特别。

雪姬缓身落座,看到司南卿龇牙咧嘴不以为意,“我若不知公子喜欢吃葡萄,又到哪里找最酸最涩的葡萄招待公子。”

司南卿酸过之后仍揪了一粒葡萄,“让姬娘费心了。”

“但凡是为公子的,我都乐此不疲。”雪姬不喜欢司南卿,因为看着像好人。

可能入画堂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如今杨肃跟韩竹皆在天牢,这困局你们要如何解?”雪姬不理司南卿,狐疑看向苏玄璟。

苏玄璟倒是看向司南卿,等着他开口。

司南卿重新靠回椅子,神色淡了淡,“战幕的意思,保一,除一。”

苏玄璟一瞬间顿悟,“保韩竹,将计就计,除了杨肃。”

司南卿闻声看向苏玄璟,眼中流露出赞赏神情,当然,这神情不仔细捕捉很难看到。

雪姬有话,欲言又止。

司南卿看出来,更猜到她那份心思,“杨肃是皇上的人不假,正因为他是皇上的人,心思跟城府绝不简单,他能入狱这件事里有多少是他主观意愿,而他的主观意愿又是否代表皇上,就看我们动他时,皇上的态度,这是其一。”

“其二,如果在韩竹跟杨肃之间选一个作为接下来的对手,毋庸置疑是韩竹,因为他笨。”

听到司南卿解释,雪姬噎在喉咙里的话咽了回去。

“韩竹的事你来办,杨肃的事交给画堂。”司南卿说话时下意识坐起来,身体微微前倾,“战幕的意思,既然有人试图搅浑这池水,他不介意搅的更浑。”

苏玄璟不禁抬头,“画堂会有大动作?”

“没错。”

司南卿重新瘫回座位,眸子落在苏玄璟身上,“接下来可刺激了。”

正事聊到七七八八,外面传来丑时的梆子声,司南卿打着哈欠抻着懒腰,眼睛瞥向雪姬,“姬娘若是方便……”

“不方便。”雪姬笑着逐客。

要说雪姬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开始不喜欢司南卿,说不出来具体原因,只道这个人有种她看不透的神秘,这让她很不舒服。

见司南卿起身,苏玄璟看了眼雪姬。

雪姬顾着苏玄璟的面子正要留司南卿住在花间楼,却是司南卿先开口,“算了,何时姬娘觉得方便,我才敢留下来。”

待雪姬送走司南卿,转回身走到桌边,“时候不早,公子也早些休息。”

苏玄璟深吸一口气,重重靠在椅背上,“秋儿还没找到?”

“没有,与她那相好跑的也是真快。”

提起秋儿,雪姬略有愠色,“养的一条白眼狼,若那书生声是个靠谱的,我会拦着她从良?好歹在一起呆了几年,说走就走,连个字条都没留下。”

苏玄璟未语,慢慢阖起眼眸。

雪姬见状,自是起身退了出去。

待房门阖紧,苏玄璟慢慢睁开眼睛,其间溢出淡淡的,分辨不出情绪的光。

秋儿失踪那日,正是温宛宴请花间楼那日……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温宛以墨园失火为由跟祖父提起想到戚沫曦别苑小住几日。

温御拒绝的声音穿透门板直达温宛心肺,吼到灵魂都有些出窍。

偌大御南侯府没你住的地方啦?

墨园不能住就住锦堂!

温宛乘兴而去,败兴离开御南侯府去了羽林营。

她想找萧臣,没有什么原因,就是想见。

初冬季节,羽林营周围一片萧条景色,阳光透过稠密树枝洒下来,明亮却不温暖。

偶有风起,落叶漫天飘零,更显凄凉。

尤其旁边还坐着一个司马瑜,凄凉翻倍。

“王爷?”

司马瑜足足用半个时辰的时间控诉邢栋,萧臣看似坐在一旁聆听,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那声笑出卖了他。

“什么?”

萧臣闻声扭头,狐疑目光正对上司马瑜眼中悲壮,“咳,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邢栋终于还是朝我下了死手。”司马瑜告诉萧臣,昨夜邢栋借西市寡妇之手将他引到一间小屋里,暗烛花香,气氛都有。

结果就在他马上就要一展床上风采的时候寡妇突然跑过去吹熄蜡烛,再然后他摸到长发飘飘以为是西市寡妇。

“不是?”萧臣挑眉。

司马瑜双手扣住脑袋,“邢栋扮成寡妇,与我叠了罗汉。”

萧臣诧异,“你把他……”

“他说让我一雪前耻,可他没把持住!”司马瑜双眼血红,咬牙切齿,“士可杀,不可辱!”

萧臣十分赞同点点头,“你打算如何?”

“我要杀了他!”司马瑜恨声道。

“那可不行。”萧臣拍拍司马瑜肩膀,“想想别的办法。”

司马瑜即刻想到更残忍的方法,“我要辱他!”

萧臣以为此法甚妙,“可行。”

就在这时,司马瑜忽见校场走来一人,“温县主?”

萧臣闻声回头,正见温宛。

初冬寂寥,整个校场灰白一片,唯有眼前女子光彩溢目,是他眼中最美风景。

司马瑜识相,起身绕开时留了一句话。

“王爷,切忌操之过急。”

温宛走近时,司马瑜身影已从看台消失。

此刻看台上,萧臣已然起身迎过去,行至温宛面前二话不说将自己肩披大氅解下来覆在温宛身上,动作如行云流水,自然而然,“有事找我?”

温宛还没来得及站稳,还没想好第一句话该怎么说,肩头便有重量落下来。

深蓝色大氅被萧臣拽了拽,将她整个人裹在里面。

一股独属于眼前这个男人的味道让温宛脸色微红,“昨夜……”

“昨夜我偷偷藏在暗处,看到火灭,看到你安然我才走的。”萧臣转身时拉住温宛的手,与她一起坐在看台上。

他觉得温宛坐的远,于是凑近,“对不起,毁了你的床。”

“没事没事……”温宛扭头看向萧臣,刚好迎向萧臣投过来的目光。

不知道是自己心里有鬼,还是萧臣目光里真的有她猜想的情愫在里面,温宛羞涩低头时方见萧臣居然还在拉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