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萧臣听到温宛呓语时震惊不已。
他忍不住扭过头,温宛仍在睡梦里,倾城脸颊因为酒意白中透红,“你亲萧臣了?”
温宛就像是一只熟睡中的小猫,窝在萧臣身边扭蹭着,她收回搂在萧臣脖颈上的胳膊,转用两只手紧紧搂住萧臣左臂,整个身子贴过去,特别暖和又惬意。
“你亲……萧臣了?”萧臣心跳有些快,他怕自己出声会吵醒温宛,可他真的很想听温宛再说一次。
温宛动动身子,脸颊在萧臣胳膊上蹭了蹭,含糊道,“他不知道我知道……他真帅……”
萧臣听到了,真真切切,清清楚楚。
他静静看着温宛,仿佛仰望碧海青天上的皓月,目光里极尽温柔。
就这般与温宛躺在一处,哪怕他能清晰感觉到温宛呼出来的温热气息,哪怕温宛这会儿整个人都挂在自己胳膊上,萧臣却未生出半分情欲,反而平静的连他自己都觉得吃惊。
他终将视线移开,望向床顶,眼角眉梢带起笑意。
那种满足,无法言表。
温宛,我也亲过你。
漫长的夜,星光璀璨,风也温柔……
相比之下,平宣侯府的夜一片乱糟糟。
卓幽在发现戚沫曦对乞丐完全没有怜悯之心后,决定直接抢回来。
他又不是打不过!
皇天不负有心人,戚沫曦不仅回来了,还喝多了。
这会儿寝居里,戚沫曦被伺候的丫鬟褪掉外裳,扶躺在床榻上。
待丫鬟离开,卓幽倏然落地,蹑手蹑脚走过去。
屋内昏暗,卓幽透过月光分明看到狼头指环就在戚沫曦脖子上拴着!
好咧!
卓幽没设防,当即伸手去拽狼头指环。
不想下一秒,戚沫曦突然握住卓幽手腕,一双眼瞪如铜铃。
意外来的太突然,卓幽一双眼瞪的比戚沫曦还大,片刻凶狠。
他本也不是来客气的!
“想要这个?”戚沫曦单手握住卓幽手腕,另一只手拽下自己颈间狼头指环。
卓幽目冷,以内力震开戚沫曦左手,纵身欲扑时猛然感觉到不对。
回头一刻,心差点儿没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狗!
一条体型巨大的狼犬正坐在自己背后,眼睛冒着幽幽绿光。
以他的轻功,居然没意识到后面来了一条狗?!
戚沫曦在金禧楼里喝的酩酊大醉不假,可在戚枫送她回来的时候诓她吃了一粒醒酒药。
作为戚沫曦兄长,戚枫能不知道自己妹妹喝完酒是个什么德行?
为免戚沫曦出丑,当然更主要是怕戚沫曦宿醉难受,他花重金买过很多醒酒的药方,最后选中最快最有效果的一种。
戚沫曦素来不喜那玩意,所以也不是她每次喝酒都会吃醒酒药,但这次吃了。
卓幽目冷,“那是我的东西。”
“知道啊!本帅还知道那夜想要趁醉非礼我的人,就是你。”
那药好使,戚沫曦现在无比清醒。
待其音落,卓幽气到暴跳,“这位姑娘你平时不照镜子?!那夜明明是你趁醉酒在我怀里掏来掏去,掏来掏去!你掏走了我的指环!”
戚沫曦气极反笑,“你倒是好看,好看你把脸露出来啊!”
“把指环还给我,以后尘归尘,土归土。”卓幽严肃道。
“想要指环可以,喝得过我就给你。”
卓幽冷笑,“别以为我打不过你。”
“前方欲警,你已经被狗包围。”
戚沫曦语闭,一条恶犬倏然自窗户窜进来。
恶犬体型很小,卓幽不以为意。
但在看到窗外数条体型巨大,且品种不一的狗狗们排成行的场面时,卓幽怂了,“别以为它们可以困住我!”
戚沫曦呵呵一笑,当着卓幽的面突然将手里的狼头指环搁进嘴里!
“别咽!”卓幽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摆手,“别咽……”
戚沫曦没咽,因为嘴里有指环,说话含糊些,“去拿酒。”
卓幽无望,指环没拿着,人还走不了。
“酒在哪里?”卓幽搭下眼皮,冷冷瞪向戚沫曦。
戚沫曦指向床底下。
卓幽感叹命运不公,钻到床底下掏出两坛酒,“我怎么做,你才能把指环还给我?”
戚沫曦挑眉,示意卓幽把酒坛打开,“先喝一坛。”
“不是一起喝?”卓幽惊诧。
戚沫曦动了动嘴里的指环。
“我喝!”卓幽无奈打开一坛酒,咕嘟咕嘟朝嘴里灌。
虽说戚沫曦平日里大大咧咧,但智商绝对够用。
她能在父母跟兄长都反对的情况下凭自己努力当上神策军副将,足见智慧也是超群。
长夜终于不在漫漫,戚沫曦凭着嘴里那个指环硬是逼卓幽在没酒没菜的情况下喝了整整一夜的酒。
卓幽要抢,她就吞。
卓幽敢走,她就吞!
卓幽不走,就得喝……
深秋时节,清晨露重。
宰相府院子里那株百年古树开始落叶。
庭前秋风簌簌,枯黄叶子打着旋儿的从树上掉下来,归于沉寂。
难以言喻的萧条,就如同这宰相府一般,让人唏嘘。
不管魏沉央如何支撑,而今这宰相府已无往日辉煌。
早膳时,魏思源与温弦一同出现在正厅。
近段时间魏沉央忙于跟万春枝斗法,神色略显疲惫。
见两人进来亦没开口,独自用膳。
魏思源扶温宛落座,两个人亦拿起碗筷,三人坐在一起,气氛有些尴尬。.七
好在魏沉央无意与温弦为难,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将万家货栈置于死地,如何将万春枝在富豪排行榜上除名。
魏沉央心事重,再加上看到温弦无甚胃口,于是撂下碗筷起身。
“沉央,我……有事与你说。”魏思源见状,急忙抬头。
魏沉央停下动作,蹙眉看向自己兄长,“如果是想将父亲入土为安,兄长不必说,父亲的案子,我一定要翻过来!杀人者,偿命!”
“不是。”魏思源犹豫着搁下手里银筷,“是……”
“无关紧要的事兄长自己作主就好,我没时间。”魏沉央对温弦没有好感,尤其在温弦嫁进宰相府的第二日父亲即遭逢不测,外面已经有人在传是温弦命硬才克死了自己的公公。
魏沉央对其越发不喜,碍于魏思源才没真做什么。
眼见魏沉央离开方桌,温弦下意识推了下魏思源。
魏思源下意识摇头。
温弦心里发狠,突然起身,“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