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顾老爷子早上醒来之后,顾朝慕就推着他去做了检查。
司明澈因为有一个重要的学术研讨会,昨天已经飞去了国外,如今负责顾老爷子病情的是另一位脑科专家。
几项检查过后,医生对顾朝慕说,顾老爷子的手术很成功,身体也恢复的也很稳定。
再住一段时间的院,等拆完线,复查头颅CT,没有什么异常就可以出院了。
顾朝慕自然很高兴,因为顾老爷子的精神的确一天比一天更好。
回到病房以后,又来了几拨人看望顾老爷子,其中有两个是顾氏的老股东,如今一人还在公司里担任高管,曾经是顾老爷子手下的心腹。
顾老爷子趁机问了他们不少有关顾氏的事情。
然后才从他们的口中知道了顾江潮这几年沉迷赌博,欠下巨债私自挪用公司几亿公款的事。
多亏了顾朝慕出钱替顾江潮弥补了窟窿,这件事才被压了下来,没有引起公司的动荡。
顾朝慕也是借着此事逼着顾江潮交出了顾氏的经营权。
不过两个老股东对于她的行为却并没有什么意见,反而对顾朝慕赞不绝口。
因为自从顾老爷子昏迷住院之后,顾氏落到顾江潮手中,他并不擅长经营,没两年公司的业绩就开始走下坡路。
六年下来,顾氏市值缩水了近一半,已经岌岌可危。
如今公司被顾朝慕交给了职业经理人打理,公司上下风气焕然一新,渐渐有了重新崛起的迹象。
顾老爷子听完,面色沉沉。
他之前就怀疑顾朝慕从顾江潮手中拿走公司的掌控权,其中一定有内情。
却没想到,自己的亲儿子如此不争气,沉迷赌博,挪用公款,最后还要让孙女出那么多钱给他填补窟窿!
见顾老爷子脸色不好,两个老股东连忙安慰他,如今公司已经重回正轨,又有一个孝顺听话的孙女,他只需要安心养身体就好了。
顾老爷子心里虽然生气,但也并没有直接发作。
等两个老股东离开后,只平静的问了顾朝慕,顾江潮挪用公款的具体金额。
顾朝慕没有隐瞒,如实告诉了他。
顾老爷子听完,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躺在床上兀自沉思。
大概十点左右的时候,顾江潮再次带着顾暖暖和沈英来了。
顾江潮和昨天没什么区别,但是沈英整个人却憔悴的厉害,双眼布满了红血丝。
顾暖暖则是穿着长袖长裤,还戴着口罩,脑袋低低垂着,看不清脸。
顾江潮走到病床前,对顾老爷子道:“爸,昨晚回去以后,我狠狠教训了顾暖暖一整晚,她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今天是来向您真心认错的。”
说完,顾江潮转头看向顾暖暖,低喝道:“还不滚过来给你爷爷道歉!”
顾暖暖身子一僵,却不敢不听。
因为出门之前,她只是表现出了一丝不情愿,立马又被顾江潮毒打了一顿。
她是真的被打怕了。
顾暖暖咬牙走到病床边,伸手摘下口罩,露出自己布满青红伤痕,微微发肿的脸。
然后,直直对着顾老爷子跪了下去,一脸悔恨的道:
“爷爷,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当年我不该一时冲动把您推下楼,是我大错特错,求求您原谅我。”
顾暖暖说着,抬手在自己脸上狠狠扇了几个耳光,一边哭一边哀求顾老爷子原谅自己。
如果不是她半句不提嫁祸给顾朝慕的事,她这般痛哭流涕悔不当初的样子,看起来的确像是真心忏悔,令人心生恻隐。
顾星辰在心里恶心的yue了一声,然后一脸天真的看向顾老爷子问道:
“外曾爷爷,难道现在道歉只需要道一半的吗?”
顾老爷子看向顾星辰,语气温和道:“道歉当然要诚心诚意,承认自己所有的错误,只道一半,可见并不是真心悔过。”
顾星辰理解的点了点头,然后一指顾暖暖,充满求知欲的问道:“那她诬陷我妈咪的事怎么算?”
顾江潮闻言忍不住瞪了眼顾星辰,这个该死的小丫头片子,年纪不大,挑事倒是厉害。
同时在心里暗骂顾暖暖这时候还想偷奸耍滑,试图蒙混过关。
今天跟顾老爷子道歉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跟顾朝慕道歉,只有让顾朝慕满意了,顾老爷子才会对他们改观。
他没等顾老爷子发话,先对顾暖暖冷声喝道:“你光对不起你爷爷吗?要不是你当年歹毒嫁祸给朝慕,我怎么会把她赶出家门?还不快跟朝慕道歉!”
听到要跟自己顾朝慕道歉,顾暖暖双手顿时死死攥紧,指甲都刺入了掌心之中。
见她没反应,顾江潮脸色一沉,出言警告道:“顾暖暖,你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了吗?”
如果她不道歉,不能让顾老爷子和顾朝慕原谅她,他就每天打她,一直打到她肯认错为止。
顾暖暖想到皮带抽在身上,皮开肉绽的痛,顿时颤抖了一下。
她死死咬牙,将身子转向顾朝慕,满心屈辱的开口:
“朝慕,对不起,我不该把推爷爷下楼的事嫁祸给你,不该处处针对你,当年都是我不懂事,求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顾星辰就一脸惊讶的道:“阿姨,我才五岁都懂事了,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你当年都十八岁了耶,还说自己不懂事,难道你连一个五岁的小朋友都不如吗?”
言下之意,分明是嘲讽顾暖暖故意找借口推卸责任。
顾暖暖被她怼的噎住,狠狠抬头瞪向顾星辰,“你!”
顾星辰立刻躲到顾朝慕身后,一脸害怕的道:“妈咪,阿姨好凶,难道我说错了吗?”
顾朝慕摸了摸女儿的头,“没有,你说的很对,大概阿姨是觉得她十八岁的时候真的不如你吧。”
“唉,阿姨真可怜,难道她爸爸妈妈都没有教过她是非对错的吗?”顾星辰一脸同情的道。
童言无忌,可这话落在顾江潮和沈英耳朵里,就是在往他们心口上戳刀子,说他们没有教过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