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看见清妹妹一动不动地坐在门口,俺以为是她嫌俺老猪到处跑,不高兴了,所以就像以前一样大鼻子大耳朵地凑过去逗她开心,没想到她仍然爱理不理的。以前的话,要是俺犯了错误,只要这么一弄她准会笑,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不灵了。
寻思了一下,俺又问她是不是还在介意别人的风言风语,清妹妹还是一言不发。这种情况在以前是非常少见的,哪怕是再难开口的事咱们都约定好了要坦诚相待,不要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并且之前——至少俺认为——咱们两个人都做到了;怎么突然一下像变了个人似地?
晚饭是俺做的,就当是将功赎罪。虽然俺并不知道自己犯的是什么罪。
吃完饭,俺正准备收拾碗筷,清妹妹示意俺坐下。看到清妹妹开了口,俺十分开心;俺就怕她有什么事不跟俺老猪明说,大家都知道俺老猪是个直肠子,不喜欢琢磨老琢磨去的。
清妹妹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这句话问得俺一头雾水,不管是说老实话还是不说老实话,俺对清妹妹绝对是一心一意的,更何况依俺老猪的条件,要想找到一个像她这么在意俺的人并非易事。
清妹妹也不说话,只是从头上摘下来一个发簪,扔到桌子上,之后仍然转过头去一个正眼也不看俺。
看清楚后,才发现是俺以前送给兰妹妹的那支,是俺从广寒宫嫦娥姐姐那里偷来的。取经回来后,在兰妹妹家的地基上转悠的时候无意间找到了这支玉簪,就顺手放在柜子里,之后就忘记了,所以并没有跟清妹妹提起。估计是清妹妹在翻东西的时候偶然看到了,才生起气来。
俺把情况一五一十地跟清妹妹说了,但她还是不肯相信,质问俺是不是心里还惦记着那个姓高的?说老实话,在看见清妹妹的第一眼,确实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俺相信清妹妹也有过那种感觉,不然不可能跟俺老猪来了个一见钟情。仿佛是冥冥之中注定会发生的事。
为了安全起见,俺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跟清妹妹如此这般地把俺的原始想法说了出来。
不说不打紧,一说就更麻烦了。清妹妹听说俺曾经把她当成以前那个姓高的,显得更生气了,紧接着又问: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把我看成是那个姓高的?你喜欢的到底是那个姓高的还是眼前这个姓亦的?
俺知道完了,这样下去会越来越麻烦的,真是有口难辨,跳进黄河里有说不清。都怪俺太死心眼儿,陈年往事的想法都跟清妹妹说了,本来很好解释的一个现象,现在来看没有半把个月是消停不下来的了。所以老猪在这里要劝慰男同胞们,千万不要什么屁大的事儿都跟自己的女朋友、老婆大人讲,就像存私房钱一样,男人同样需要保留一些特别的秘密;不然的话会死得很难看,就跟现在的老猪一样。
为了平息这件事情,俺没少费心思:一方面不能让外人看出来咱俩之间有矛盾,否则会被人笑话死的;另一方面还得想方设法地逗清妹妹开心,通常这种事都不是一两天能消停下去的,需要慢慢地沟通、认真地解释、耐心地接受批评,过一阵子就会好起来的。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都几千年了;但只要清妹妹的气还没有全消,俺就得表现成罪人的样子。相信清妹妹在气消以后会想过来的,一定会觉察到自己过了火。
那几天确实忙得够呛,不光要操心地基的事儿,回家后还得跑前跑后地干家务。打个比方说看见清妹妹准备洗衣服了,俺得赶紧跑过去抢过来,连连说“老猪来老猪来”;比如清妹妹准备洗脚了,俺得赶紧地把热水端过去;比如她准备上床睡觉,俺又得赶紧地过去给她整理被子……总之要等清妹妹躺下以后俺才有喘息的机会。
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这代价也不小,看来今后还得小心点儿;不过转念一想,除此之外俺老猪的历史一清二白的,根本就不需要小心。
这样过了好几天,清妹妹才没那么生气了,才会在俺什么都揽着干的时候说一声“你走开啊”,显得很生气的样子;俺知道,这是她气消的前兆,只要好好表现,肯定会等到云消雾散那一天的。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清妹妹生起气来的样子还是蛮可爱的;连发脾气的时候都那么有水准。不知道俺老猪想练到那重功力的话需要多长时间。